where `id`='22777' limit 1轻舟俊赏新安江_安徽黄山游记攻略_山水旅游黄页
您的位置:山水旅游黄页 > 旅游攻略 > 轻舟俊赏新安江

轻舟俊赏新安江

歙县深渡宾馆有限公司 | 发布于2010-07-13 10:40:00 | 来源:转载 | 目的地:黄山
最早关于新安江的记忆来自故居老宅墙上挂的山水图,薄薄泛着微黄的宣纸上铺陈的是回环萦绕的河流和千岩百转的江滩,江两岸则伫立着隐藏在云烟深处的山峦。整幅山水笔墨清淡简练,有一种峭拔高古之感。画的右上角用右军体写着宋人句———“深潭与浅滩,万转出新安”。自那时起,新安江这个名字就暗暗地记在心里。
    时光荏苒,当年那个静坐着和山水图相对无言的小女孩韶华渐成,新安江的身影又开始流动在唐诗宋词的华篇和山水名画的册页中。
    今年五月,我做了徽州人的新嫁娘。有时细细想来,莫非冥冥中自有定数,或许与新安江合该有一段因缘。礼毕,按照风俗要去男方家拜见长辈,外子说:“你过去来我家都是走陆路,这次我们不如溯流而上,细细欣赏两岸风光。”他知我心仪新安山水已久,早有“他年一携手,摇艇入新安”的夙愿,故出此言。能够得见诗句和书画中描述的真实所在,心下自是欢喜,赶忙整理行装,一夜无眠。
    翌日下午抵达深渡。深渡是个小小的古镇,也是当年徽商南下苏杭重要的启程码头。站在深渡码头,仿佛看到了当年身穿长褂、肩背包袱、腋下夹着竹骨伞的徽商来往奔走的背影。此处视线开阔,两岸青山夹着一江碧水长流不尽,极目来时的水路,只看见无尽的水和山消失在若隐若现之中。码头对岸的小村庄是典型的白墙黑瓦徽州人家,山里人家晚饭吃得早,有些村户的烟囱里已经升起袅袅炊烟,原本白色的烟气在浅金的日光下显出些淡淡的紫色。码头边系着许多船,一字儿排开,有游船,有快艇,更多的是小木舟,它们漂浮在绿宝石一般的水面上,伴随着波浪涌动摇曳。当地人告诉我们新安沿江一带,大多以舟代步,家家都有船,摇着一叶扁舟穿乡过户。码头长长的台阶上坐着农家女子,她们在五月的日光下黝黑而健壮,头上裹着当地特有的青布葛巾,挎着大大的竹篮向来客兜售绿油油的黄瓜、翠盈盈的甘蔗、黄橙橙的枇杷、水灵灵的蜜桃。她们的笑容热情而纯朴,让你觉得不买她们的东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匆匆向村妇买了几根黄瓜,便赶忙登船。低着头从摇摇晃晃的舢板小心翼翼地走到船上,才惊讶地发现脚下的江水竟是如此的清澈见底。船畔的石阶在几近透明的水中无尽地向水底延伸,通往幽蓝的所在。想起杨万里描写新安江水的诗句:“金陵江水只咸腥,敢望新安江水清。皱底玻璃还解动,莹然酃渌却消珮醒。泉从山谷无泥气,玉漱花汀作声。水记茶经都未识,谪仙句里万年名。”感觉那份清莹澄透从水中沁入了心中……低首间,发现石阶间有一种身材细长的游鱼在悠然游动,它们的鳞片时而在水中闪出银色的光芒。“这种鱼在我们这里叫做青条丝,古时候徽州的男人从这里扬帆起航直下苏杭,妻子一路相送到深渡,前方山高水长不能再跟随的时候,妻子就用剪刀绞下一缕头发送给丈夫留作纪念。妻子的青丝被风吹落到新安江里,就化作这种细长如丝的小鱼。”外子幽幽地说起家乡的传说,空气中突然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哀愁。幸好,一阵清爽江风把我从惆怅中吹醒,原来船已向着叠障翠微的屏山之间逆流而上了。回看身后,船尾拖出一道长长的水痕,将原本温润宛如碧玉的湖面平分成两半,似是背井离乡的徽州青年与留守家乡的徽州女人的别离……
    现在我是完全置身于新安江的怀抱湲中了,碧幽幽的江水波澜不惊地潺而来,在船的两侧暗暗流去,静谧而温柔。两边是夹着江岸的连绵山峦,正值五月,山上林木一片青葱翠绿,虽然颜色鲜亮,但却一点也不晃眼,如同颜色青青蓝蓝的山水屏风夹岸一路铺排开去。成群的白色水鸟飞过,点破了青山的沉寂,它们轻灵的身影倒映在绿色的水中,宛如一朵朵游动的白莲。时有头戴斗笠,赤足绾裳的渔夫摇动一叶纤细而轻巧的渔舟滑过水面,摇碎飞鸟的倒影,那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这图景和幼年时看到的那幅新安山水图竟是如此的相似,心中的旧像和眼前的景象在此刻合二为一。原来这滔滔的江水、悠悠的青山从来没有改变,新安江正如“山是碧玉簪,水为青罗带”的江南女子,清丽淑装,柔曼婉约,没有一丝脂粉的沾染,起落兴衰于她只是眉间过眼的烟云,千百年来就这样宠辱不惊、恬淡微笑着流淌过岁月。
    “此处叫做九里潭,转过前面的山弯就可以看到九砂村。”外子的声音将我从无尽的遐思中惊醒,此时船顺着水流山势转了个弯,一座群山环抱的小村庄跃入眼帘——四周是如黛的泼墨青山,黑色的鱼鳞瓦和门楣如同细笔在山水之间勾勒出民居的大体轮廓,白色的马头墙由于年代的久远濡染出暗暗的鹅蛋青,风景的色调古雅清秀,宛如查士标的画作,透出幽淡天真之风。
    九砂民居大多是明清时代的遗存,保持着最原始的徽州古韵。这些明清古居一律背山而建、坐北朝南,按层层地势呈阶梯状排列,显得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村中的路面统一用长方形的赭色石板铺就,干净质朴。民居后是山峦,山峰的最上方是松柏和修竹交错生长的森林,山峦中间是种满茶树的绿油油的梯田,山脚和村前交错种植着各种果树和花草,现在正是石榴花开的时节,整个村庄被五月的榴花簇拥,火艳艳的花朵倒映在江中,如同碧水深处生出无数跳跃着的红色的火焰。
    九砂村附近的江岸边有两座古色古香的凉亭,外子告诉我上游的那座亭子叫做“送君亭”,下游的亭子叫做“迎君亭”。
   “送君亭,送君停,送君亭边送君停,君亭凄然, 君停凄然”。想来这送君亭和迎君亭又是一段徽州女子甜蜜和忧伤并存的情事。郎君如同飘过新安江上的流云一般往去他方,不知何日回到故乡。只留下多情而忠贞的女子日日伫立江边的亭上,望尽千帆,心事幽幽……
    远去了默默流淌着相思和哀愁的江流和亭台,新安江水也似乎变得活泼欢快起来,水色逐渐从青幽变作浅蓝,江流和船身互相亲昵,不时地激起几朵小小的浪花。沿岸的嶙峋山石伸入水下,即使很深也能看到经络蜿蜒的石骨,难怪当年李白行游到此要发出“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的感叹。
    此时,日影西斜,黄昏将至,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片耀眼的金光在晚云下闪耀,莫非这里的日落来得特别的早?船前行里许才发现江岸两侧全是一望无际的枇杷树,时下正是果熟时分,日光映照在金灿灿的枇杷上,饱满圆润的果实粒粒生辉,如同挂在林间的亿万盏金黄的小灯笼一起发出柔亮的光彩,整个天地都被这种金色所晕染。在这里,山是深浓的金黄,那是千万重枇杷林;水是浅淡的金黄,那是映在水中的果园倒影;农人们装满枇杷的小舟晃晃悠悠地从我们的游船边经过,满载一船金黄的灿烂。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奇景,外子见我惊叹不已的样子,不由笑道:“一江新安水,万重枇杷山。今日你总算见到了!这就是有名的三潭枇杷,我们这里有谚语,说是‘天上王母蟠桃,地上三潭枇杷’,等下了船,买些尝尝,包你永生难忘。”
    谈笑间,轻舟已过万重枇杷山。船到三潭水域之后,畴野变得开阔起来,沿途的村庄不像九砂村那样深处青山环抱之中,而是闲适开阔地横卧在水岸沙汀之上,从骨子散发出一种悠闲散漫的气息。郁达夫诗中的“新安江水碧悠悠,两岸人家散若舟”描写的应该就是具有这种气质的村庄。
    停靠在绵潭村的码头,晚霞已经笼罩了整个村庄,古旧的徽派民宅在夕阳下呈现低沉而雅致的暖色调,江上是半轮将要落下的红日,绛紫的晚云横亘了整个天空。跳上盛满枇杷的小舟,向果农买了些刚从树上摘下的新鲜枇杷大快朵颐,果然甘甜爽口,与众不同。换上拖鞋,和外子一起坐到渡头的石阶上,将脚浸泡到清清凉凉的江水里,波光粼粼的江水很快就漫过了我们的脚踝。此时,从水平面看过去,江水和天际都是一片金红的光亮,分不清是水还是天。江面上飘荡着几张竹筏,竹筏上的渔翁正指挥着鱼鹰捕鱼,他将长长的竹篙一挥,成群结队的鱼鹰纷纷跃入水中,荡漾出无数银色的涟漪。我们静静无语地坐着,细嗅着空气中春末夏初的草叶清香和枇杷熟透独有的甜香。时光在这里变得凝滞,只有长如银练流动不止的江水绕开时间,穿越渐渐落下的夜幕往前兀自行去。
    开戏的锣鼓穿透了沉沉的夜色从远处传来,听到这古老而又熟悉的锣声,我们连忙从水里站起来,急急忙忙地屐上拖鞋,手牵着手向鼓声传来处狂奔,欢喜得像两个孩子。绵潭戏场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徽派礼堂,门口的敞院里一群孩子正借着月色和灯光玩着跳格子的游戏。穿过敞院,刚到门口就看到戏场里早已是人头攒动。走进场内,看到偌大空旷的戏场上方悬挂着红色和白色的彩色布条,两侧是镂空雕花的木门,戏院的正前方是戏台, 台底用黑色大理石镶边,台身上用粉墨画着徽州风景,四周用花栅格的油木框边,显得典雅而怀旧。戏台下是三三排列的九张紫檀八仙桌,桌边两侧摆放着中规中矩的太师椅,桌后是一长排的条凳。我们侧身穿过人群,尽力往前走去。和善的村民为我们挪出了台前的两个座位,我和外子就和当地人头碰头、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听起戏来。台上唱的曲目叫做《花烛夜》,一位头戴状元冠帽,身着青衫的小生轻提巾袖,咿咿呀呀地吟唱着。细细听他的歌喉,仿似黄梅调,却比黄梅调多了一分典雅和沉着,有些越剧的影子在里面;说像越剧,可是曲调却更为清扬和活泼。原来这是当地特有的绵潭戏。当年徽商自渔梁坝顺新安江而下,大多夜宿绵潭,讲究生活情调的徽商们大多喜欢听戏看戏,当地艺人利用绵潭地处浙皖交界的便利,将安徽黄梅调和浙江越剧的精华融为一体,创造了流传至今的绵潭古戏。这戏一唱就是百来年,再看身边的村民,全都眯缝着眼睛,个个听得如痴如醉。
    从戏院里走出来漫步行至江边,一轮如钩新月挂在蓝色高渺的天穹,月光下的江水不断流动,被幽幽江水拖长的月影却始终停留在原处,绵潭古戏的余音仍然在夜晚的村庄上空漂浮……在一片月影朦胧之中,我似乎看到了当年灯火烛影摇红、舟楫往来如梭的景象。如今的戏台上仍然演绎着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的故事,只是台下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
    当夜,我们如同当年的徽商一样夜宿绵潭,听着江涛拍岸的声音沉沉睡去。次日晨,解舟起锚,继续逆流而上。今日的新安江上有些淡淡的雾气,幸好不影响行船。缭绕在远处青山树丛中的流岚如同一缕缕悬挂在林间的白纱游动不已,碧澈缥缈的江面上飘动着轻薄纤弱的丝丝水气。随着船缓缓往前行驶,一阵阵乳白色的江雾自眼前和耳际迎面扑来,格外清凉。四周的山成了片片浓浓淡淡的青色晕染,船在一片云雾缭绕中行走,一会儿就到了山水画廊的下一站———漳潭。
    和绵潭一样,漳潭也是一个临水而居的村庄,它和绵潭以及附近的瀹潭一起合称“三潭”。据说这里曾是“汉初三杰”之一张良的归隐之所,因此村中人十户有九都姓张,号称“天下第一张”。弃舟登岸,拾阶而上,迎面便是“十里红妆馆”。外子笑道:“你不是总说要按徽州女子的方式嫁给我这个徽州男人吗?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形容的就是嫁妆丰厚,馆里展览的就是徽州女儿出嫁的嫁妆。”进入馆中,果见琳琅满目、精美绝伦的各式嫁妆。有用上好的红木打制,描金绘彩、刻龙篆凤的雕花千工床;有遍髹朱漆,云纹牙头的三斗桌;有以灵芝云纹为地,用来盛放糕果的木制提梁提桶;有镂雕夔龙、朱漆雕花的直扛箱……不一而足。总之,这些陪嫁物品全都朱红漆金,雕花细致,极尽修饰之能事,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日常所需无所不包。穿梭在这些古人的嫁妆之中,想象着徽州女子那初为新嫁娘的暗自欢喜和娇羞,想来和今日的我们是别无二致的。回头寻找外子的身影,他正站在一张桌子前向我招手,快步来到桌前,才发现这张桌子别有玄机。它外形如同满月,用手轻轻一推,大桌可以拆成两个半月形的小桌。外子说,这叫“花好月圆桌”,是徽州女子最特别的一样嫁妆。徽州男子多外出经商,当他们在家的时候,女人们使用大桌,合其花好月圆之意;当男子出门,女人们就将桌子的一半收藏起来,只使用半张桌子,只有等男人再次归家之日,花好月圆桌才重新合璧。只是,前路遥遥,乡关漫漫,多少女子坐在家中独对半张孤桌,甚至有些人除了成亲的那日,此生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取出另半张桌子。
    穿过“十里红妆馆”的走廊,屋后就是一株八人合抱的千年古樟。站在高寿千年的灵物之下,细看青苔丝蔓在树身上游走的纹路,心中升起的是对自然的无限敬畏之情,仿佛是晚生来拜谒一位修学好古的辈分极高之人。樟树的树冠至今依然青葱翠绿,一点也看不出颓败的迹象,江风吹过,树叶簌簌左右轻扬,整个村子里都满溢着樟树的清香。我们双手合十,在清香的树阴里许下了五十年后携手重游此地的心愿。行舟远去,远望漳潭,古樟树居于村庄正中,巨如华盖的浓绿色树阴向四周伸展蔓延,如同自古就守护此处的神灵张开双臂将村庄揽入自己的庇佑之下。过了漳潭滩头,新安江来了一个急拐弯,原本奔流而下的江水在这里暂缓了脚步,而我们也要在此弃舟登岸。回望来处,一路相伴的是诗意盎然的山水和古老久远的故事,心下便有些恋恋不舍。外子见我恍然若失,笑道:“新安江是常看常新的。若是春天,你将看到五颜六色的花朵如同大片大片的彩云一路随江水蜿蜒;若是秋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江畔的果园,享受采摘瓜果的乐趣;若是冬天,就乘一叶扁舟出行,体会飞雪连天,独钓寒江的孤清。”听他所言,我的眼前似乎展现过一幅幅隽秀优美的山水画卷。新安江,早已不再是老宅墙上那幅山水画的名字,它轻轻润润地流入心田,将在我今生的梦境里无尽地流淌。
旅游线路推荐
暂无内容
酒店预订推荐
暂无内容
旅游景点推荐
暂无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