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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游记:油菜花香的记忆

yanzi | 发布于2006-07-31 10:06:00 | 来源:转载 | 目的地:
我喜欢黄色,油菜花的那种黄。

  我喜欢春天,因为春天的油菜花开得那样热烈奔放。

  油菜花香弥漫的季节,我的思绪会随着油菜花的香气一块儿飘荡,沁入生命中所有金黄的记忆。

  我的青春岁月里并不缺少油菜花的香。初中三年我是在一所偏僻的村办中学度过的,每到这个季节,学校就被四周茂密的油菜花包围着,校园沐浴在浓浓的油菜花香中,引来成群的蜜蜂翩翩起舞,跟学校里的孩子一样喧闹个不休。我们最爱钻进油菜花丛中,坐在墒沟边,记老师下午第一节课就要默写的英语单词,背放晚学前必须到语文课代表那里背的课文片断。坐在油菜花香中,我们常常忘记要做的功课,瞅着在花蕊上忙碌的蜜蜂发愣。

  发那样的愣也是香的,甜甜的,以至于我今天想起那样的情境,我又发起了香甜的愣儿。我还在想:若是当年我的读书声不曾浸淫在那样馥郁的油菜花香中,我的理想之树后来会开花结果么?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诗说的是桃花。在我们长江中下游地区,桃花的花期来得略迟于油菜花,走得却早。油菜花开满田野的盛况,到了四月末,就难见踪影了。如果不是十多年前去祖国大西北走过一遭,无论如何我不会相信人间八月也有正在盛开的油菜花。西北地区的油菜田,多在一垄一垄的山峁上,开满油菜花的山头,便是一座座金山了。我们坐在火车上远远地看,又像是天边飘动的一根根黄色经幡。



  不需要打开车窗,似乎就有油菜花的香气盈满心间。若干年后,从我们这座小城走出的作家景文山先生寄给我他的作品集《青海,我之大书》,书的封面上作者背后的,正是那一望无垠、绵延至天际、与蓝天白云连成一片的油菜花。与我同喝扬子江水长大的景老,难道与我一样对祖国大西北的油菜花香怀有解不开的情结么?

  爱人的老家是"九九艳阳天"的故乡,第一次在春天随她回老家,令我惊诧的不是那儿的"蚕豆花儿香",而是成片成片的整饬的黄缎子一样的油菜田。苏北里下河地区土地平坦、肥沃,撒金长金,种银生银,长出的油菜花仿佛要比别处的茂盛一百倍,香一百倍,尤其垛田上的,那么厚厚的、流金滴翠的一大片,叫人不能不怦然心动。当时我是慨叹自己为什么不能生出一对翅膀,如果有双翅,我将翱翔在里下河的天空,那么,展现在我眼底的将是什么样的景象?一定是纯净的生机盎然的田野,这田野上只有三种颜色:黄的油菜花、绿的麦苗、碧的河流……这样浮想联翩的时候,我的心中已经生出双翅了。

  冬季并不遥远,最早打破冬日沉寂的,也许是同样金黄的迎春花,但只有当油菜花烂漫起来,春天才真正来临。油菜花香飘过的地方,所有的花草都红了、粉了、紫了、绿了……我庆幸自己生活在一座小城,不需要走多远,就能到达郊外,看到满眼的油菜花。

  我珍藏一缕油菜花香在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