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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的隐士

南宁中国青年旅行社 | 发布于2008-02-21 13:39:00 | 来源:转载 | 目的地:西安
西安的隐士  
      

 

  你若到西安南边的终南山深处走一走,有时会发现,在靠近寺庙、道观,或有水源的地方,有人搭建茅庵而住,也有就便住在山洞崖窟里的。他们都是些刻苦修行的人,修行的时间有长有短.生活当然很简约了,隔上一个月两个月下山一趟,买些米面油盐,菜是山林间生长的野菜树叶,烧的当然不用愁了,枯树干枝多得是。有的还用不着下山,隔一段时间,就有关心他们的居士、香客把需要的东西送上山来。

  几年前,我曾在南五台的大茅棚附近见到过一位修行者。是一位女性,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佛家的服装,眉目清秀,身材苗条,讲一口标准的“国语”。她的家远在台湾省,受过高等教育,还在电台当过记者。她说浮华繁嚣的都市生活令她厌倦,在书上读到“终南隐士”的故事,产生了向往。来到这里后,见环境果然好,风景优美,很清静,适宜修行,就住了下来。至于呆多长时间,就看感觉了。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再离开。此前刚下过一场大雨,岩土垮落,把她安锅做饭的茅棚砸塌了一半。陪她的一位居士说,明天就下山,叫几个人上来,帮着修一下。

  有人统计过,在终南山修行的隐士不少于一千人。这一千多人中,有西安人,有西安之外的陕西境内的人,有外省人,以外省人为多,东北、西北、华东、华南,各地都有。

  他们为什么多选择终南山呢?这和终南山的山水特色、地理位置、人文环境等有关。

  终南山雄伟险奇,谷深邃,路盘盘。是中国南北地理和气候的天然分界线,终南山秀美清幽。千峰耸碧,百谷流翠,植被茂盛,空气新鲜。终南山物产富饶。它横跨北亚热带和暖温带两个气侯带,有利于多种生物生存繁衍,是不少珍稀物种的家园,山果野菜取之不尽。

  更重要的是,终南山有隐逸的传统,但也有“终南捷径”的典故,于是,隐士们就屡屡被发现,从而蒙召进宫,跨入仕途。

   这就有了一个真隐与假隐的问题。大凡隐士,是都可以称作文化人的,尽管文化的程度有深有浅。中国的文化人从小接受儒家思想教育,大都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这样的抱负,只有依托朝廷才能实现,而隐居山林,整天和泉石鸟兽树木花草为伍,逻辑上只能离抱负的实现越来越远。然而,与“正逻辑”相对,还有一个“反逻辑”,所谓相反相成。你看,一进山隐居,便博得了“高士”、“贤哲”之名,在人们心目中,高士贤哲都是些学贯古今,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精通阴阳变易的不凡之人,于是,皇家请这些人出山,任卿作相,既用其才为朝廷效力,又赢得了求贤重才之名,何乐而不为?古代的一些人物,如姜子牙、卢藏用之流,正是看到了这一层,才选择隐居的。这样的隐,当然不能算作真隐。

   和古代那些以入仕为目的的假隐者不同,当今终南山中的隐士,都可归入真隐者的行列。他们没有入仕的念头,也断绝了发财的愿望。他们无疑是当下这个繁荣浮嚣的社会中的“异类”,尽管其清苦的行为未必值得世人去效法,但其高洁的追求,值得人们尊重。

   中国历来有“大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说法。在西安,“隐于市”、“隐于朝”者亦不乏其人。

   隐于市者的年龄多在四十岁以上,而且以男士居多。他们不求闻达,不凑热闹,很少参加什么聚会,除少数亲友外,不和杂七杂八的人交往。报纸上没有他们的名,电视里没有他们的影,电台上也听不到他们的声,他们像古城墙上的一块砖,像大槐树上的一片叶,也像藏在书柜里面的一本书,不接近他们,你就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我认识一个隐者,头发茂密,目光深邃。他早年毕业于大学中文系,在文史方面造诣很深,当年也写文章,不算多,但篇篇有出奇之处;对社会事象有独到的了悟,说人论事,常常一针见血。后来,因身体心情等原因,干脆办了退休。在家读读书,看看电视,听听音乐,间或搞点字画呀、瓷器呀、旧书呀等艺术品的收藏;还养了两只鸟,每天下午提了笼子到环城公园去遛。有次我去他家闲聊,见他将自己的寓所起名为“观小居”,就问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他说你看我住的这是三楼吧,厅里这个窗子对着楼下这条路吧,坐在这里,就能看到那些人们跑出蹿进、奔前忙后的身影。噢,我明白了,原来是“静观小人忙”的意思。

   还有一位先生,多年前从郊县一个单位调进城来,他在大学学的是文科,于是被安排到某区政府的办公室。按说这是一个可以接近领导、以图升迁的好位置,然而,此君偏偏对仕途不感兴趣,其所好者,淘书、读书而已。我住的地方,距西安古旧书店不远,所以他每次来,手中多见提着一个印着古旧书店字样的塑料袋,里面少则两三本,多则成十本,一看就是已经去过了书店。我说你有多少钱啊,三天两头买书?他说钱没有多少,但习惯了,见了就想买,不买,就好像对不起这本书似的,再说这书都打了折,也不算贵。他告诉我,每天上班,干清爽摊到头上的那份工作后,就拿出书来读,能读几页就读几页,真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味道。下班回家,或节假日,打理完必做的家务后,就泡一杯清茶,坐在灯下,悠悠然地品读起来,直到困意袭来。他读得细致精到,记性也好,如果问他文史方面的典故逸事,他不但知晓多多,而且能将来龙去脉讲得头头是道。也写点读书札记之类的文章,文字古朴典雅,能发表当然高兴,得点稿费,又去买书或贴补家用,发表不了也无所谓。因他常到我的慧雨庐来,我的夫人就对他有了一个评价,说这年头,活得这么简单、纯粹的人,不多了。

   有关隐匿,近年来还产生了一个新的说法,叫“大隐隐于网”。互联网产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其发展之迅猛,完全可以用“洪流滚滚,势不可当”来形容。正像一位美国学者讲的那样:“无数的人被卷入到这场数字化革命中来,它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西安的大专院校多,科研机构多,文化人多,网民自然也就多。

   沉浸于网络中的人们和我们上面谈到的几种隐者,尤其是终南山隐者相比,有近似之处,如独处、隐姓埋名、和少数“高人”交流思想心得等。但仔细考察,两者有明显的不同:前述隐者追求的是一个“静”:环境幽静,生活平静,心灵宁静,在静中净化,在静中升华;网络中人很难摆脱一个“动”:手动眼动,怦然心动,甚至蠢蠢欲动,付之行动,至于心灵能否净化,灵魂能否升华,就万树千花,因人而异了。网聊具有“心理按摩”和“精神鸦片”的双重作用。一些心理学家则忧心忡忡地指出,长期沉迷网络易患心理问题,因为网络具有虚拟性,面对荧屏,手持鼠标,似乎什么都可以做,但回到现实又是另一回事,这容易让人感到失望,产生心理压力,导致一些反常的,甚至极端的行为发生。这便与我们讲的隐,背道而驰,不可同日而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