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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周原

陕西中国旅行社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 发布于2011-02-24 17:30:18 | 来源:网络 | 常识分类:其他
一次下乡义务讲学活动,我来到陕西省文物大县——扶风。本打算事毕后再度去游法门寺,可就在午餐时因一位同仁说的一段笑话,令我实现了多年沉在心底的另一个夙愿。1991年陕西历史博物馆落成,因而需要调集全省的文物精去展现五千年的文明,周原的青铜器被首列榜中,扶风县委接到文件后,令周原文物馆理处的负责同志速速呈上一组青铜器来。这位老同志听后心头一阵沉重——自清朝年间,周原的青铜器就被一批批发掘出土,当地人将其精华送往北京,献与皇宫,尔后不知又有多少件青铜器精品流往海外……这次省城需要虽说是义不容辞,但他仍舍不得让这些先人留下的宝贝离开娘家。无奈中老同志拿起了镢头走出家门,老伴急忙呼喊“老头子,拿镢头干啥呀?”老同志一声长叹:“唉,省城的博物馆要开业了,上头说需要一些青铜器物,我这就去原上刨些来……”同仁话音一落,引发了席间一片笑声。
对于周原我是知道的,但每次欲访之时总被那“凤飞剿穴在”的情景煞去了许多兴致。听到了这个笑话无疑又给我心中布满干柴的渴望投下了一粒火种。到周原去!无论怎样一定要尝尝这梨子的味道。我决定了要去周原,就请县教育局的同志帮忙联系,因这座“遗址”一般的游人是不光顾的,所以那里也未设专门的接待点。从扶风县城出发,沿着平坦的柏油路驱车北上,与我同行的有周原博物馆的李志全先生。六月的艳阳将路面晒得泛起了亮光,望着窗外绿油油的玉米地,我想这地底下不知还埋有多少青铜器呢!李先生一路说着周原的情况,“在这里谈周原文化就不能只说周朝,这得从周人,周族,周方国讲起。周原出土了大量金文、甲骨文,但那都不是现代人就能看得懂的,即使是在研究所里,人们也将它列为硬文化——难啃、难嚼、难消化。我心里暗暗为周原叫屈,陕西人每当说起秦地就乐滋滋地讲这里是周、秦、汉、唐的国都,的确,秦皇、汉武的陵墓拔地而起,其墓地出土的秦俑,汉俑栩栩如生,似乎在诉说着那段历史的辉煌;渭北高原上埋着十八位唐朝的皇帝,号称唐十八陵,它们东起蒲城,西至乾县,绵延二百多公里,横跨六县区,其巍峨之势自不必说。那么能代表周的是什么呢?于是乎人们只能想到周原地底下时不时冒出的青铜器来。然而为何中国一半以上的青铜器都出在这里?这就得劳人去思索了。
公元前16世纪,一支生活在泾河,渭河流域的部落为逃避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迁移到陕西扶风歧山一带,他们以善农耕而著称。由于当时的社会仍处于商王的统治之下,故在商王认可后这里被封为“周方国“,从此,周人便开始建都城,立官制,大兴土木,一个周王朝建立前的雏形便在孕育之中。在漫长的时间里,周人不断发展自己的农耕,畜牧业生产,增强军事实力,说明周边的小国及部落加盟,形成了商朝在西部的一支强大力量。而此时的首领是位姬性人士,名季历,是黄帝的后裔。因他治国有方,引起商王的恐惧,于是季历被谋杀,此人正是周文王——姬昌的父亲。姬昌继位,时年47岁。为继承父业,他宽厚待人,广求贤才,一日在渭河畔度步,见一垂钓老人手持无饵无钩的鱼杆,嘴里却念叨着“愿者上钩”,文王诧异便上前与其攀谈,方知此人竟是明天文,知地理通晓天下之事的姜太公。好一个难得的文武全才!文王大喜,便请姜子牙乘车回宫,任以国相。得姜子牙相助,文王的大业如日中天,到晚年时他已控制了商朝三分之二的疆域。此时无道的商纣王日夜宴游,荒理朝政,于是一场伐纣灭商的大计正在运筹之中。当万事俱备之时,周文王寿终正寝,享年97岁。依文王之嘱托,其子周武王于公元前1057年一举灭商,纣王战败,自焚于千尺高的鹿台上。商灭周取而代之,武王建立西周于丰镐,都城设在今西安城西的沣河两岸,自此孕育周人数百年的周原,完成了自己的伟大使命,从而使古都西安有幸第一次成为国都。建都后的西周王朝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根,他们祖先的遗骨和英灵仍然留在周原上,于是每年大型的祭祖活动便在周原举行,没有什么事比这更加隆重与神圣,于是用祭祀的青铜器就一件件应运而生。它们不仅具有极强的实用性,而且也有着鲜明的祭祀特征。折觥,就是周原人用于祭祀的一件代表做。它本是一件盛酒器,但造型却是只肥大的绵羊,羊首曲角凸目,背部的鬃毛做成一只游龙,腔体内盛满着醇酒,用以沟通人与天地鬼魂间的交往。其实在当时祭祀场合,牛羊是披着盛装在一片鼓乐声中被牵上圣坛,然后一刀宰杀,称作“牺牲”献与亡灵的,它是吉祥之物,这大概就是周人为何将这尊酒器做成羊状的吧?这些青铜制成的酒器在当时不仅仅是让生者受用,更重要的是用来祭拜祖宗。在祭祀仪式上人们将美酒一尊尊,一爵爵泼洒在地上,一是献给了天地、列祖列宗,同时也达到了消毒祭场的作用,这便免除了在众人聚焦时瘟疫的发生。可见当时周原人的精神与物质文明已达到顶峰。然而富裕的物质有时难免招至不幸,因为造物主并没有使所有的人都同样富裕。于是为了生存而燕尾服开的掠夺、嘶杀便会产生。周原人为何猝然离去是个尚待考证的问题,但专家们可以推断,惊飞了这只凤凰的是北部边陲的游牧人种。
来到周原遗址,馆长张恩贤已等候在院子里。我向他讲明了来意他便安排主搞研究的魏副馆长带我去看“遗址”。魏先生是专家,他很快将我提出的有关问题有序地排列在一起。“对周朝说,周原就如同新中国诞生前的延安,而西周建都后的丰镐就像现在的北京城”。他风趣的比喻一下子就道出了周原便是周朝文明的发祥地。
自1976年起,考古工作者在岐山脚下的风雏村,召陈村发掘出两座大型古代建筑遗址。经推断一处为周人的“太庙”,南北长46米,东西宽25米,总面积达1500平方米。地基显示有门廊,中院及大厅。厅的两侧是相房,这是迄今为止我国发现最早的具有严密对称性的四合院。另一处遗址则被认定为早期周代的宫殿,其每根柱基的直径便达1.9米,可使人联想到其建筑之宏伟。从这两处遗址上人们发现了大量的空心砖、板瓦、筒瓦及瓦当,这些发现修正了长期以来“秦砖汉瓦”的传统说法,并将中国人使用砖瓦的时间向前推进了800年。令人注目的是在“太庙”遗址上发现的约二万件甲骨——贝甲及兽骨,其中290余片刻有文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甲骨文”。有些甲骨文的笔画细如发丝,字如粟米料,须用放大镜才能看清,堪称是我国最早的微雕艺术精品,其内容记载着当时的祭祀,征战,狩猎及外交等,是研究西周建立前后的重要史料,也反映出微雕技术早在3000多年前就被周人使用。然而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利器才在这坚硬的贝甲兽骨上刻下了这般精细微小的文字仍然是个迷。在遗址上考古人员还发一件称为“阳燧”的器物,青铜制成,直径不足10厘米,初看时像一面小凹镜,在刚发掘时专家们也难断那是何物,随后他们做了件复制品并将其置于阳光下,仅二、三秒钟便可用草纸从中取出火来。这使考古工作者惊喜不已,证实了那就是周人用来取火的器具。难怪司马迁在《史记》中谈到:周时设有司管火的官员呢!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件阳燧是今天人们所见的人类利用太阳能的典范!当它在欧洲一经展出,立即引起强烈的反响。
说到周原上出土青铜器的数量,魏馆长笑了起来,“周原是青铜器之乡,这是人人皆知的。我们已发现了上百个窖藏,最多的一次从一个窖内就出土了136件青铜文物……”他如数家珍似的向我讲述着周原青铜器的出土情况,告别了周原遗址,我来到了法门镇周原博物馆,那里展出了周原出土的部分青铜器,它们造型雄浑别致,间或刻有铭文,记载着造物时的社会背景。我们相信青铜器上的金文将帮助人们拂去蒙在周原文化与文明上的封土,我们也期待着更多的金文被专家们破译解读,让后人穿越这条时空隧道去窥探这座华夏早期的都市,去领略那人烟如织,仕女如去的邑落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