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隔绝的村庄系列(三) [上一篇]

[ 2013-10-17 23:34:00 | 作者:风云天下/日照 | 出处:转贴 | 天气:晴 ] 字体:

扎坝,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境内的一个大峡谷,被称为“全世界第二个母系社会走婚习俗的地区”、“人类社会进化的活化石”。这里长期与世隔绝,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人文环境,使这里孕育出和泸沽湖相近的走婚习俗。绝大多数扎坝人的家庭都是以母系血缘为主线而构成,家庭中基本上没有夫妻,三世或四世同堂的情况居多。在这些家庭中,母亲是家庭的核心人物,是绝对的权威,是子女的养育者,也是家庭劳动的主要承担者。男子在家庭中的角色仅仅是自己姐妹子女的养育者,对于“呷依”的家庭不承担任何责任,对“呷依”所生孩子一般也不尽哺育义务(至少没有“法定”义务) 。“呷依”之间如果感情结束,双方表明态度,以后便不再来往,相互间也就不再存在任何关系。即便有的“呷依”间组成了较稳定的对偶家庭,女人在家庭中的核心地位仍然没有改变。这种家庭制度与摩梭人的母系制度如出一辙,具有鲜明的母系文化特征,属于“母系制家庭的遗留”。
与世隔绝的村庄系列人文报告:扎坝

之一:走婚人家探秘记

 

文/焦虎三 图/徐献

 



 

扎坝,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道孚县境内的一个大峡谷,被称为“全世界第二个母系社会走婚习俗的地区”、“人类社会进化的活化石”。这里长期与世隔绝,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人文环境,使这里孕育出和泸沽湖相近的走婚习俗。绝大多数扎坝人的家庭都是以母系血缘为主线而构成,家庭中基本上没有夫妻,三世或四世同堂的情况居多。在这些家庭中,母亲是家庭的核心人物,是绝对的权威,是子女的养育者,也是家庭劳动的主要承担者。男子在家庭中的角色仅仅是自己姐妹子女的养育者,对于“呷依”的家庭不承担任何责任,对“呷依”所生孩子一般也不尽哺育义务(至少没有“法定”义务) 。“呷依”之间如果感情结束,双方表明态度,以后便不再来往,相互间也就不再存在任何关系。即便有的“呷依”间组成了较稳定的对偶家庭,女人在家庭中的核心地位仍然没有改变。这种家庭制度与摩梭人的母系制度如出一辙,具有鲜明的母系文化特征,属于“母系制家庭的遗留”。

 

 

万籁俱寂的扎坝

 

【背景资料】“扎坝”作为一个行政区划单位,它是四川省甘孜州道孚县的一个行政区,它地处道孚县最南端,距县城71公里,东邻道孚县八美区,北靠瓦日区,南接雅江县,西连新龙县。1978年部份并入道孚县,但其建制、级别、名称、地域范围均未改变。

“扎坝”作为一个地域概念,它指的是道孚、雅江两县结合部、鲜水河大峡谷沿岸扎坝人生活的地方,这一区域实际上就是现在道孚县的扎坝区和雅江县的扎麦区。也许是由于历史上该地区曾设有上扎乡、下扎乡的原故,也有可能是因为民间传统的地域观念的原故,当地人习惯将这一地域划分为上扎坝和下扎坝。上扎坝为今道孚县的扎坝区,下扎坝则是指雅江县的扎麦区。上、下扎坝的文化形态基本一致,但随着时间推移、民族交流的加深,今天的上扎坝在保留传统文化方面要更完整一些。

“扎坝”作为一个族群名称,它指的是生活在扎坝地方的“扎坝人”,他们属于康巴藏族中的一个重要支系。在文化上他们与康巴藏族既有许多相同或相近之处,同时也有许多与康巴藏族不同的特征。



 

从道孚去扎坝,只有71公里的路程,但我们的车沿崎岖的山路弯弯曲曲走了大半天。上午10点钟出发,下午4点过满是尘土的吉普才安安稳稳开进了乡政府的大院。

扎坝交通闭塞,长期以来与外界隔绝,我们来之前,道孚旅游局的同志便告诉我们,这里现在仍没有电,不通电话。吃过晚饭,我和古亚东在街面上随意逛了逛,说是街面,其实也就是一条黄土公路边有几间多层的藏式民房,房舍下面零星开有几个商铺,出售一些日常生活与生产用品,气灯、电简、蜡烛之间的照明品在每个商铺随手可见。我们随意走进了几户人家,房东一家人,不管老少,对我们都十分热情,当我们提议看看房屋内部建筑时,他们总会高高兴兴答应着,一边下意识从口袋中摸出一只手电简:走,我给你们照照亮。

天黑了下来,古亚东到河对岸的小学操场去拍锅庄晚会了,剩下我一个人在扎坝街上散步。咆哮的通水河在我耳旁轰鸣着直向南冲去,走在河上的一座斜拉桥上,突然刮起了漫天大风,木板的桥面在空中像个钟摇被风吹得来回晃悠,我用双脚底紧紧抓在桥面上,但整个身体还是感觉到随着大桥来回在颤动。艰难走回街上,更大更强的风夹带着黄沙向我迎面打来,但见整个天黄蒙蒙的一片,人完全被包裹在风沙之中,我双眼被吹打得很难张开,两耳与脑海中全是狂风的嚎叫声。

临街找到一户人家,我慌忙把门开了一个缝挤了进过。在户主家就着一只昏暗的蜡烛闲坐了一会,我下楼打开了门,风停了,天上繁星点点闪眨着。我一个人孤单单坐在房东门外的一条长长的木椅上,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四周一片黑暗,我坐在一汪黑色的"海洋"之中,任凭那黑如水般一丝丝浸入我的皮肤,浸入我的骨头。高音喇叭传出的锅庄晚会的欢歌声,在河对面黑黝黝的大山之间回响荡漾着,寂静无声的街面上,几条狗在马路上流浪着,偶而走过一个行人,黑洞洞的,也分辩不清是男是女。

这是完全没有电的扎坝的夜晚,它的原始与自然,让我仿佛回到了自己70年代初在一个小县城的童年生活,它暗淡无光的夜晚纯洁得透明,纯洁得让我感受到另一种光线,另一种明亮。



 

走婚人家肖彭措

 

【背景资料】扎坝人的婚姻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被称着为“爬房子”的走婚,一种则是较固定的对偶婚姻。“爬房子”扎坝语称之为“杜苟”,它是扎坝人两性交流的主要形式。在扎坝人中,当一个男子长大成年后便开始谈恋爱找“呷依”。在扎坝语中,“呷依”指的是“有性往来的人”,用现代时髦的话来对译,可译作“情人”或“相好”。找到“呷依”后,一个男子便开始了自己暮聚朝离的走婚历史。即晚上到女方家与“呷依”同居,清晨自由离去。

这种婚姻制度与泸沽湖不同的在于男子首次到女方家走婚时,必须通过“爬房子”这个重要环节。扎坝人的住房皆是用片石砌成的碉楼,墙体笔直平整。爬墙者往往在夜晚时手持两把藏刀插入石墙缝中,双手左右交替攀墙而上,翻窗而入。也有一些爬墙高手不用藏刀而徒手攀墙入房。第一次爬房子成功后,该男子便取得了女方及其家庭认可,从此可从大门随便进入,女方家不闩门、不干涉,其方便尤如自家。如果一个男子第一次到女方家就从大门进入,则会被女方及其家人瞧不起而赶走。因而,扎坝人称走婚为“爬房子”或“爬墙”。由于一个人一生中可能有多个“呷依”,因而,一个男人就可能爬过多个女人的房子;同样一个女人的房子也就可能接受过多个爬墙的男人。

 



 

当我们第二次走近巴泥村时,我们参观的重点便是扎坝最为独特的文明标志——走婚,在泸沽湖的母系社会走婚习俗已被外界炒得热火朝天的今天,扎坝走婚又能带给我们那些异样的惊喜与感受呢?

从公路边到巴泥村,得爬一段又长又高的坡,我们一群哥儿们、姐儿们,聊着天,向前艰难挪动着脚步。快进村口时,一块拦在路中央的片石板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回头对古亚东讲:用罗兰·巴特的思维来推理,这块石板是个符号,它代表着这里的村民潜意识中想与外界保持距离,想在充满诱惑的强大外来文明前保持自身文化的传承与继续。

跨过那块石板,再上几级用青石板铺起的台阶,巴泥村便到了。我们一行人在空荡荡的村子中走动、拍摄着,一个妇女从楼上平台上探出个头来好奇地看着我们,不一会,我们身边的房门打开了,黑洞洞的房子里走出一个男人,然后是这个妇人,再后边是有点含羞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职业的敏感使记者们围了上去,男的主动用蹩角的普通话回答着大家的问题,那个女人站在他旁边神情木然的望着我们,两个小孩子神情紧张得一本正经站在他们的身后。男子介绍说,他叫肖彭措,今年37多,旁边的女人是她妻子,叫卓格拉姆,36岁,身后两个小孩是他们的儿女,小男孩仁青罗布,12岁,小女孩泽拉姆,8岁。

据肖彭措讲,爬房子是这里一种奇特的婚育活动方式。男女到了适当年龄,就开始走婚,夜到女方家同居,清晨离去。男方第一次到女方家,晚上必须从雕楼爬上去,只有勇敢而身强力壮者方法以此法获得姑娘的芳心。他本人是19岁开始走婚的。

扎坝走婚并非想我们想象的那些无规无矩,肖彭措说,走婚事先必须要征得父母的同意,而且,也有一定的时间与年龄限制。肖彭措年轻时,一般只在周未的晚上才爬楼走婚。25岁时,他便与现在的妻子结了婚。肖彭措手指着大门右边的石墙,用手做了几个攀登的样子,他告诉我们,当年他就是从这里徒手爬上了卓格拉姆的家,获得了姑娘的爱。谈话中,小仁青罗布调皮地在他父亲当地攀登的地方向上爬了几米,在大家的惊异声中,他飞快又从墙上退了下来。

小女孩泽拉姆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人群之中,我上前抱起她,把她放在一堆码得高高的柴堆上,我说:来,我给你照张像。对于久与外界隔绝、无自来水无电的巴泥人来讲,照张像也许是她们一生中的一件大事。泽拉姆笔直站在柴堆上,双手紧张得僵硬放在身体两边,一脸严肃,我反复叫她放松点,但根本没有用。

从肖彭措家向前,不远处——凹凸不平的片石小道的尽头,便是罗布一家。从漆黑的雕楼我们小心翼翼登上了他家三楼上的平台,平时这里是巴泥村民凉晒谷物的好场所,现在因村外地里的包谷成熟还需一小段时间,空荡荡的平台上只有罗布和同村的一个青年男子在阳光下悠闲聊着天,他的两个女儿,7岁大的拉姆带着2岁的萨加罗布妹妹在平台上玩耍着。两个孩子一脸尘土,衣衫褴褛,但纯真而朴素的笑声仍时时回荡在宁静而窄小的村落中。见我们登上了楼,孩子们紧张了,萨加罗布一只脚穿着一只破旧的小胶鞋,一只脚穿着一只拖鞋,飞快地躲在了父亲的身后。据34岁的罗布讲,他年轻时也爬雕楼走婚,在26岁时与同村的八姑结了婚。四川人常言:说曹操,曹操到。谈话中,在村外田中劳作的八姑上了楼。交谈中,天气渐渐暗淡下来,摄影师拿着相机不断催促着,罗布一家,面对镜头,一脸紧促和不安,面对相机镜头笔直地站在平坝上,大人小孩双手左放右放,总感觉放的不是地方。

在这些孩子的身后,是一座早已遗弃的雕楼,残墙断壁间长满凄惨的苔藓与杂草,对于拉姆与萨加罗布这样幼小的孩子,他们长大成人后,走婚的巴泥,生活在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样的命运呢?心里惦念着远在成都的我那个眼睛贼亮亮的胖女儿,我下意识按动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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