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马俑话六朝的贺州 [上一篇]
[ 2013-10-17 23:34:00 | 作者:贺州博物馆 | 出处:原创 | 天气:晴 ] 字体:大 中 小
从车马俑话六朝的贺州
从车马俑话六朝的贺州
彭众
2007年冬天,贺州市八步区将军山出土了一批文物,其中骑马俑和牛车俑特别精美,从其胎质,釉色和生产工艺上看,与馆藏的东晋“永和二年丙午岁”八格盅相近。经综合判断,这批文物年代定为东晋晚期至南朝。
东晋-南朝青釉瓷骑马人物俑。有一长方形平台,四周缘有弦纹,平台上有一马俑,马矮壮,呈驻足不前的形态,马首正前上方挂一铃铛,马背上有马鞍,足为偶蹄。一骑士俑健壮高大,头戴笼冠,大耳,方脸、浓眉、凸睛、高窄鼻、张嘴露舌,满脸须,身穿大袖衫,左右裤侧皆刻画有粗犷的莲花图案。骑士俑跨坐于马鞍上,双手握马绳正视前方。马的左右各有一护骑俑立于马鞍前,手皆执马络。一名侍从俑立于马鞍右侧,一手触马背,一手握马鞍后鞍。马后左右各立一俑,双手执杖,呈护驾状。马下四人俑光脚,皆戴小冠,穿紧身衣裤,人体曲线显露无遗。整器胎灰白。平台、马俑、人俑均施青黄釉,但大部分已脱落。两晋南北朝时北方民族大量南迁,民族文化产生了大融合,生活在南方的民众已吸取胡服紧身的优点。人俑衣着已完全不见汉衣风格。两晋南北朝时期,士族和庶族有着严格等级区别的。体现在士族的地主阶级和类似奴隶的庶族处于完全不同的社会地位。四个侍俑身材瘦小,完全服务于衣冠与其完全有区别于骑士俑。此马俑为偶蹄,并不完全是马,可能当时南方少马,制俑的工匠只是偶然看过马,但没有认真看,不完全了解马的原因吧。
东晋-南朝青釉瓷牛车人物俑,有一长方形平台,平台四周边缘刻划有两纵两横构成闭合状的凹纹,台上有牛、车、人物俑。陶牛体形肥长,躯干粗壮,躬背俯首,驻足状,牛鼻穿绳,绳由驰牛车俑牵着,牛脖上架牛轭,牛轭两则挂车衡,接双辕直连牛车。牛车车厢长方形,平顶,顶棚前出檐,车厢前面全部敞开,可坐车观景,车厢两边封闭,车厢后置一门,供上下车使用,车厢下两个辐条式车轮由车轴相连,运转自如。车厢内较窄,排坐一人,前置一小案台,坐车俑双手撑向下放台面。坐车俑头戴笼冠,大耳,方脸、浓眉、凸睛、高窄鼻、张嘴露舌,多须,脸部表情丰富,呈笑容态。车前靠右则坐一手持牛绳的车夫,车夫头戴小冠,睛小,高鼻,阔嘴露舌。牛车左边有一侍俑,头戴笼冠,神情较为严肃,右边有一俑,双手执杖,头戴小冠,短眉,突睛,高鼻梁,张嘴露舌,奴笑状。车尾立一俑,亦双手执杖,头戴笼冠,肥耳,长眉,突睛,高鼻梁,张嘴露舌,神态自然。牛车下面三人皆光脚板,脚指清晰可见。五俑除头部形象化外,其他部位趋于抽象化,衣装不明,似紧身衣。平台,牛车、人俑均施青黄釉,大部脱落。牛车最初为周代时北方的贵族使用。牛车七平八稳,坐者悠闲自得,表现出士(贵)族过着奢侈淫逸的生活。
东汉时期事死如事生的葬俗,在经过东汉晚期农民起义和三国战乱后,因经济困难的原因,由皇帝倡导薄葬或禁止厚葬而受到抑制。只是在少数三国墓葬中发现形体小数量少的陶鸭陶牛等陶俑,但并不成气候。随着三国在历史上的终结,厚葬之风在西晋时又开始有抬头趋势。到了东晋,马、牛车、人俑、地主庄园等的陶器大量出现。大量出现人物俑是东晋至南朝时期的特点。贺州出土的两晋南朝文物,充分再现了当时贺州的社会生活状况。
一般认为,六朝时期是我国最动乱的时期,为什么此时贺州呈现的是一派祥和繁荣景象呢。这就不能不提到当时的贺州区位优势了。
贺州位于岭南北端。但南岭阻挡着南北,岭中有一条条由山间谷地和河流相互交联形成的走廊,贺州恰好就处在始安岭走廊和临贺岭走廊的交通枢纽之上。在古代,交通五岭南北的陆上通道靠的就是这些山谷通道。所以,贺州是岭南的北大门,其突出的地理位置早已为秦军利用过,秦以后历朝都极其重视,贺州成为历朝兵家必争之地。
另一方面,东汉末年,政治腐败,天灾不断。中平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古中国开始进入战乱局面,人口快速减少,北方的曹魏因拥有“三十万口”而窃喜。岭南地区相对安稳一些,加之两晋时北方人口大量南迁,仅仅一个临贺就有“口三万一千五百八十七”。贺州的人口资源成为当政者争夺的对象。
由于贺州的地理位置和人口资源的突出优势,为了加强对贺州的控制,在六朝这段时间里,贺州几易属地,曾经属交州,广州,荆州,湘州。三国时“吴分苍梧立为临贺郡,(脱交州)属广州”。《三国志》卷61《吴书.陆胤传》记载,其时的贺州一带已是 “风气绝息,商旅平行,民无疾疫,田稼丰稔。”贺州走廊不仅是大量南迁人口的必经之路,也是岭南地区向六朝的南方政权输送物资的主要通道,这让贺州获得了大量较之其它地区优先发展的机会。当时,作为水上干道的贺江,十分繁忙,船来船往,桨声不断。在贺江上跑船的舟子纤夫们其繁重的工作强度远近闻名,就连后来梁朝的皇帝梁武帝都有所耳闻。他创作的《锦堂春慢.南朝寺》词中就写道:“只道竞陵大好,竟贞阳缧绁,临贺輈舻。”三国时,稳定富裕、人口众多的岭南还成为东吴与蜀、魏对垒的重要资本,其战略资源主要是经贺州运往长江前线的。但随着岭南发生的二次叛乱,孙吴政权风雨飘摇。在晋灭蜀汉得交州后,孙吴政权受到了来自北、西、南三个方向的包围和进攻。晋吴夺天下,把贺州推上浪尖风口。在失去贺州后,孙吴彻底失去了大后方,兵败山倒是很自然的事了,孙吴政权真可谓兴也贺州,败也贺州。
为吸取孙吴历史经验教训,东晋永和二年(346年),朝庭把当时朝中最有实力的大将桓温分为封临贺公。升平年间,当桓温被改封为南郡公后,朝廷又把桓温的第三子韻赐爵为临贺公。南朝时宋武帝刘裕于永初二年(421年)追封其母孝穆皇太后之父赵裔为临贺县侯,虽然是追封,但由此亦可见,开国武帝刘裕是相当看好贺州的。“休倩,太祖所爱”,宋明帝刘彧则于泰始六年(470年)将刘义隆第十六子刘休倩封为临庆王,以临贺郡为临贺国。临庆“领九县,户三千七百一十五”。梁时,武帝于永明七年三月甲寅(489年4月26日)封第十六子萧岳为临贺王。后来,被武帝任命为临贺内史的欧阳頠也是位有才干的官员。他先后在贺州、衡州、广州等五岭地区的多处地方任职,所到之处,都是政通人和。按照《欧阳頠德政碑》记载,由他治理过的地方都是:“火耕水耨,弥亘原野;贼盗皆偃,工贾竞臻;鬻米商盐,盈衢满肆;新垣既筑,外户无扃;脂脯豪家,钟鼎为乐;扬祛洒汗,振雨流风;市有千金之租,田多万箱之咏。”中大通四年(533年)梁武帝封养子萧正德为临贺王。陈朝宣帝则于至德元年(583年)把第二十一子陈叔敖封为临贺王。由此可见,朝庭垂青贺州非同一般。
正是由于贺州的区位优势和人口资源优势,引起了朝庭对贺州的高度重视,加上贺州土地肥沃和雨水充沛等因素,造就了富庶平安的贺州,各项事业欣欣向荣,东晋名臣庾亮在贺州兴办临贺官学,竟然是岭南的第一座官办学校。贺州出土的庄园俑、骑马俑和牛车俑证明,士族在贺州经营庄园,安居乐业,甚至过着奢侈淫逸的生活。贺州作为岭南的北大门,开之则吸取北方先进思想和技术,关之则可保一方平安。在一段时间内,贺州成为岭南安稳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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