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海南民居与民俗文化 [上一篇]

[ 2013-10-17 23:34:00 | 作者:liao-bb | 出处:转贴 | 天气:晴 ] 字体:

“吃穿住行”,乃芸芸百姓生活四要素。海南岛四面环海,常受台风为害,这种独特的地理及气候条件,造成人们根深蒂固的生活理念:吃穿住行住为先;住的方面,建房的材料得好、房屋结构得科学,房屋得坚固抗风。即使是在经济落后时代,在海南沿海,很少看到茅草屋,土坯墙。 海南传统民居(瓦房)中,“梁”和“檄”的数量必定是奇数,并且“祖屋”中间的横梁由两根组成,一上一下,上一根横梁起到承载所有“檄”的重量,下一根横梁是挂空的。 在修建房屋时,地基挖好后,要在地基里埋一些铜钱之类的金属货币,意为“镇财之宝”。所以,现在拆迁老房子往往会有一些意外的惊喜。
古往今来,人们对居住的感受不仅局限于建筑、空间、环境的质感,更是注重于对田园牧歌、天地人和、恬淡清雅的生活境界的追求。“燕子飞,绿水绕,庭内秋千,墙外小道,更兼人声欢笑”这幅经典的中国式人居图,是中国人透在骨子里的家园情感和家园梦想。
  
   民居,因为地域性和习俗性不同而形成各具一色的风格,形成一种建筑文化。这种建筑文化既反映一个地方的历史、宗教、风俗、地理,还展示了一个地方的审美特征、文化素养。纵观中华大地,各具特色的一幢幢民居,恰似不同风格的一幅幅立体的水墨面,令人诗意油生,回味无穷。
  
   民居,又是一个地方文化的载体;海南民居,便于是海南文化的载体。正如北京的城市文化不只是在故宫,也存于胡同和四合院一样。
     “吃穿住行”,乃芸芸百姓生活四要素。海南岛一面环海,常受台风为害,这种独特的地理及气候条件,造成人们根深蒂固的生活理念:吃穿住行住为先;住的方面,建房的材料得好、房屋结构得科学,房屋得坚固抗风。即使是在经济落后时代,在海南沿海,很少看到茅草屋,土坯墙。
    
   做为移民岛,海南人大多从中原迁移而来,又因为海南沿海特别是东部,出洋谋生的人较多一点(早期主要向南洋拓展),兼收并蓄,因此海南文化既带有中原文化的痕迹,既具南洋文化的特色,又具有海南特有的文化底蕴,而这也反映在民居方面。
    
   海南方言中,“屋”字涵盖了“家”、“室”、“房”三个字的用法。比如,说一个人“有屋有头”,就是说:这个人有房有屋、有产有业、有根有基,而这也是一个人人生价值的外在表现。
  
   基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与生活环境,基于“屋”在海南人心中所占的地位,加上盖一座房子往往得耗费一个人或一家人好多年甚至半生血汗,因此,海南人对“做屋”的选址、座向、择日及“进屋”的仪式等都十分重视。“做屋”之前,“屋主”务必请来风水先生,“看屋场风水”、“定阴阳朝向”,然后择“起屋”的吉日良辰。
  现代人一提“风水”两字,往往与封建迷信相提并论。不能否定,泱泱大国,悠悠岁月,中国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由于受历史条件限制,对于风水的解释趋于玄奥,往往带有浓厚的迷信成分。实际上,作为一门独特的中国文化景观,风水理论的基本取向,与传统的“天人合一”的宇宙观是一致的。如风水强调人与自然必须和谐,主张“人之居处,宜以大地山河为主”,《阳宅十书》的第一部分论“论宅外形”中,就专门讨论了住宅的环境问题:“人之居处宜以大地山河为主,其来脉气势最大,关系人祸福最为切要”,也就是说,人要顺应天道,要以自然为本。一句话,作为万物之灵,人类只有选择合适的自然环境,才有利于自身的生存和发展。
  
   中国传统建筑讲究“背山临水”,希冀“得山川之灵气,受日月之光华”,如《水龙经》所言:“夫石为山之骨,土为山之肉,水为山之血脉,草木为山之皮毛,皆血脉之贯通也”,总而言之,风水学不仅把人当作大自然的一部分,更把大地本身看成一个富有灵性的有机体。这种大地有机自然观,可以说,既是风水思想的核心,又是东方哲学的精华。
  
   与这种“天人合一”的宇宙观、传统的风水学说相对应的是,海南老百姓在选择居室座向方面,“前面水后面山”是较理想的位置选择,座北朝南为最理想走向,其次为座东朝西,罕见座南朝北。在选择村庄地理位置,注意傍山临水而居,至于傍山而建的村庄,则顺应山势。一般不会大动土木地大规模挖山平地,甚至乡村的小路也是顺应山势,或拾级而上,或蜿蜒曲折。
  
   在全村房屋的整体布局方面,注重房屋后高前低。其理由是后之山之高为背,表示有靠山;前之低之临水为座“龙”,可荫护家庭人丁兴旺、财源广进,这也即为民间俗称——“屋场风水”。
    
   在房屋与周围环境的和谐方面,注重居屋四周种植树木,让房屋掩映于郁郁郁葱葱的热带林木中,而这些树木一般选择既有经济价值又可清新空气、美化环境、防风遮荫的树种(如椰子树、荔枝树、槟榔树、竹子、龙眼树等)。
   
   每户人家,建新屋时,“起屋”时的“升梁”是做为祭典来庆祝的。是先升梁后还是先立墙,各地各家做法不一、无论何者均须于升梁前用红纸写梁斗,贴在梁上,并用红布缝袋,内装钱米,挂在梁中央,然后将梁置于宅基的前面,吉日良辰一到,立即升梁,并燃放鞭炮。有的人家,把糖果、饼干撒在宅基地上,让孩子抢吃,以求吉利热闹。接着祭拜祖先,摆设酒席,宴请前来祝贺的三亲六戚及各位“屋工爹”(建房工)。这一天,在外地工作的儿孙能回来的都得回来,出嫁的女儿与女婿得携儿带女,挑着米制的“粑果”(一般是有“圆圆满满、甜甜蜜蜜”寓间的“薏粑”)回来庆贺。当父母的则满怀喜悦地将“粑果”一一分送给四邻五舍,让众人一起分享建新房的喜悦。
  
   新房建好后,还得举行“进屋”仪式,而得悉建室消息的亲朋好友得送“进屋礼”以表祝贺,屋主则设宴宴请前来贺喜的新朋好友及四邻五居。“进屋礼”因地而异,琼海一带以前喜欢送“镜匾”,新房客厅墙壁往往挂有各式各样镜匾。近年,风行送家具及家用电器等实用性礼品。
    
   纵观中国的建筑,不但万里长城为蜿蜒起伏的宏伟围墙外,就是城里乡下的民居,常见用一道道墙围起来的组成有庭有院的结构,有人称之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围城文化”,也有人从中国文化的角度说是一种“壁垒文化”。实际上,这种民居风格,反映了中国老百姓通过这种房屋结构,将外界的纷扰隔绝而自得其乐。这种传统文化,也是漫长的以家庭为生产单位的传统农业经济的产物。
  
   在研究海南典型的民居文化之前,让我们先研究代表中国民居风格的北京四合院。标准的北京四合院一般分为前后两院。前院称为外院,在古代是居住仆役、设置厨房的小屋;而后院称内院,主人居住其间,内院的堂屋设于整座房屋的中轴线,其设置与装修最为尊贵,是供奉“天地君亲师”牌位、接待贵客、举行家庭礼仪的地方。从历史渊源上分析,四合院这种分前后院结构的风格否与故宫分为外朝与内廷有一脉相承的联系?
  
   具有海南特色的民居分为“正屋”(也称“大屋”)与“横屋”(也称“横廊屋仔”)。“横屋”低矮,位于“大屋”两侧,包括厨房、“屋仔”与“门楼”。“屋仔”用作储存粮食、杂物或是给已长大的子女居住(成了家的儿子、儿媳往往住“正屋”而父母则退居“屋仔”)。“门楼”(也称“门仔”)是一个小院门,是通住“正屋”的必经之道。有的“门楼”也盖成砖瓦房,里面旧时置放“磨砻”或“石臼”等加工谷子的用具,如今一般是放置农具、杂物。“正屋”与“横屋”间常留廊道。至于“横屋”数量多少,由庭院面积大小而定。
  
   主屋俗称“大屋”或“正屋”,是整座房屋的主体建筑,位于整座房屋的中轴线,高度为最高。有条件的人家,“正屋”屋顶四角筑成俗称“龙翅”“云公”(俗称“柱头”或“翘头”),寓意避邪和对神灵的崇拜。同时,“龙翅”(“柱头)的大小、规模,也是一个家庭社会地位与经济地位的表征。富贵人家飞龙走风,高大威严,气势壮观。如文昌、琼海等侨乡常可见到此“龙翅”“、柱头”。
  “正屋”客厅分为前厅后堂,解放前,后堂靠近后院处一般用木板隔成屏风状(俗称“堋桨”),屏风中间设“神桌”(供放置放置金银香烛之用),顶端设置神堂,内供祖先灵位(俗称“神床“)及香火福龛。靠近屏风放置一张“八仙桌”。家道殷实人家,“神床”用好料好木精雕细琢,两边雕有诸如“祖德如山重、宗恩似海深”之类歌颂先人祖德的对联。解放前,“堋桨”的作用,是基于“男女授受不亲”的旧礼教,当客厅中有男客来访时,男客只能正襟危坐坐于客厅里。这时,家中刚进门的新媳妇或闺中侍嫁的女孩子则在“堋桨”的遮掩下,从客厅后门躲躲闪闪地从“上房”门口走进自己的房间。
  客厅有前门后门,前门上半部称“门尾”,“门尾”大都雕上花花草草或龙飞凤翔的木雕图案(讲究人家客厅后门及各卧房“门尾”同样雕龙雕风、雕花雕草),正中写着“紫气东来”或“薰风南来”等吉祥字样。
  
   好多人家喜欢在前后门安上高度只有大门一半叫“半例门”的半拉子门,其作用:一是是防止家禽进入客厅;二是客人来时,主人打开“半例门”即有“打开中门迎贵宾”之意;三是夏天晚上睡觉时,只将外面“门仔”大门及“半例门”关上,以便空气对流,室内凉爽。
  
   海南民居中,家家户户都置有“八仙桌”,其用于“做年”做节时放祭祀用的祭品,平时则是放“吃渴”(喝水解渴)用的茶具及杂物。此外,“八仙桌”也是一个家庭经济状况的一个指标。殷实人家,“八仙桌”是格料雕花加油漆,油光铮亮,穷困人家只是用普通木头做成四四方方形状。
  
   客厅墙壁一般挂家庭相片或亲友送的镜匾,沿墙壁放置板凳椅子。家道殷实人家放置一套木料考究做工精致的太师椅(每两张太师椅之间配有茶几),相当人家喜欢购置一张样子类似现代长沙发的“春凳”,此种原木长凳凉爽,可供夏季纳凉小憩或晚上睡觉之用。
  
   富裕人家在正厅的杵条和前后墙的屋檐下,彩绘了一幅幅题材丰富、图案精美、寓意吉祥美满的壁画(俗称“飘带”)。常见的彩绘图案有:松柏梅竹、高山流水、龙风呈祥、百鸟朝风、花开富贵、双龙吐珠、渔舟唱晚等。
  
   “正屋正厅”是父权宗法制的象征,是供奉祖先灵位、祭拜祖先、家人团聚议事、接待客人、展览家庭相片、家人“落气”(即断气)归天的地方,是全家人活动中心。海南人浓厚的“屋”的情结的外在表现之一,必须在自家“正厅”里断气,魂魄才能归祖归宗,羽化升仙。如果是在“正厅”以外逝世,那是孤魂野鬼,必须请“三父公”(即巫师)“招魂”做道场后,魂魄才能堂而皇之地登上家庭灵位,接受在世之人的祭拜。基于这种民俗与观念,很多上年纪的老人即使孤身一人也要固守家园,而不愿跟随在外地工作的子女,他(她)们要的是能堂堂皇正正地在“正厅落气”。
    
   正因为“正厅”在一个家庭中威严的地位,所以出嫁的女儿除夕之夜不能在娘家住,更不能在娘家分娩及“蹲月”。家有丧事、重孝没有过“五七”者不能上别人家,更不能上他人家的客厅。
  
   “正屋”建筑结构上有“屋心墙”(屋内将客厅与卧房分隔的墙壁)与“风头墙”(即顶风冒雨的屋外墙)之分。墙壁建筑材料过去多用本地用泥土烧制的“青砖”(此砖特点为结实耐用且永不褪色),近代多用石砖。过去,为节省砖头及调节空气,两种墙均用砖头筑成空心状(俗称“行斗”),吸取琼海1973年强台风教训,现代民居一般是“屋心墙”采用“行斗”式(有条件的人家“屋心墙”与“风头墙”一样均为“实心墙”),而“风头墙”则采用实心墙。
  
   “正屋”的前面或后面,筑有样子似走廊俗称“飘”的结构,这种结构可起着挡风遮雨、保护门板的作用。此外,民居注意光线对流、四面通风,即“正屋”客厅、卧房两面都开有窗户,屋顶还开有透明的玻璃瓦(俗称“天窗”)。
  
   近代民居趋向建成钢筋混凝土的“平顶房”(“香火屋”仍然保留瓦顶),但房子风格仍然保持传统的一厅二房式(宋庆玲祖屋即为这种风格的民居)。
  
   “正屋”前面是可宽可窄、俗语称“家庭”的小院子。此院子既可做为家庭晾晒谷子、杂粮、衣物的场地,也是家庭喜庆(即摆设宴席)的场所。“屋场”宽敞的民居,在“正屋”的后面还有一个后院。宽敞的后院一般种有各种果树,既能遮荫、收摘水果又能美化环境;后院一般为喂养家畜家禽的地方。这种海南式四合院结构,使一家人关过门来自成天地、自得其乐。
  
   至于地方狭窄、人口密集(俗俗“村头厚”)的村庄,无法独家独院,则是建成正屋连着正屋、正厅对着正厅、大门对着大门、几间大屋相连相接的海南独有(以琼海一带较为多见)的民居结构,这种民间寓意“兄弟同心,邻里不欺”的民居结构,体现了人际和谐、天人合一的建筑风格与人文理念。
    
   “正屋”一般是对称式一厅二(卧)房(儿子多的人家则盖成一厅四房,俗称“五迭屋”),两(卧)房分别有两个门口通客厅(“五迭屋”外侧两卧房门口则通往走廊)。有的人家在客厅靠近后门处两侧开有两扇门,俗称“腋窝门”。海南方言中的“房”即为卧屋,老式卧屋又用砖头或木板隔成有小门相通的两部分,分别称为“房号”(占有1/3)与“上房”(占2/3),其中,“房号”与“上房”占各有一扇通往客厅的小门。有的人家在房间上面架梁,搁放木板以安放一些杂物。
  
   家道殷实或“屋场”宽阔的人家拥有多间正屋和数个庭院,形成多进院落式布局。
  
   如上所述,设有“神床”的“香火屋”是供奉先人灵位、祭拜祖先、家人“落气”之处,无论家族多发达、人丁多兴旺,后人分迁离“香火屋”多远,逢年过节、红白大事时祭拜祖先都在此屋(此屋已成祖屋)里进行。如果因家族分支太多,人丁太众祭祀不方便需要分开祭祀的话,得请道师设道场做佛事才能将“神床”分而祭祀。
    
   至于民居面积大小,不是以平方米计算,而是以多少“路”(即桷与桷之间的隔离)来表达,一般面积是“15路客厅13路房”。
    
   在岛东的民俗中,大儿子在家庭中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所以房产分配时,往往是大儿子享有优先权。如一个家庭只有一间一厅二房的房子,如有两个儿子,则房子一分为二,即两个儿子分住两侧卧屋,共用客厅;如有三个或三个以上儿子,则只有老大及老小住“正屋”,其他儿子只能住另盖的房子或住“横屋”。儿子娶新妇(娶媳妇)时,再穷困的人家,父母也要打制两张木床及购置两张床的被褥,分别放置于“上房”与“房号”内。“房号”的面积,往往只能在靠窗台处放得下一张桌子及一张睡床;至于“上房”,除了放置一张睡床,余是放箱子、柜子、米缸等的地方。解放前,娘家送的嫁妆中往往有一对形状方方正正的大木柜,其可放置被褥也可放置粮食,两个木柜紧挨平放便是一张卧床,长大的孩子可睡在木柜上。
  
   海南文化的封闭性,也表现在性文化较为保守、较为含蓄、较为隐晦。不象北方人,结婚时新房里只有一张新床,一床被褥。在海南,不管关了门夫妻是单睡还是双睡,但在客观上,外人所看到的是夫妻同房不同床——新娘倌睡“房号”,新娘睡“下房”。由于新娘为人之母后,除了放置以上所述的家具用具外,还得放置婴儿的摇篮、衣物等,所以“上房”面积较大很有道理。这种把卧屋分为“下房”“房号”的民俗,据说是保持了闽南的民俗。

  海南民居不但注重房屋与房屋之间、“正屋”与“横屋”之间的整体和谐,还注意房屋结构与屋内装修、摆设的和谐。富裕人家特别是家有南洋富商的家庭,能用油丹、黑盐、母生、绿楠做为梁、桷的人家,其房顶必定是四角飞檐,其客厅必定铺的是彩色花纹地砖,其庭院铺的必定是方正正的四方砖,其“神床”必定是用菠萝蜜等格木精工制成,其大小“门尾”必定是雕龙雕风,其客厅的桁条处和前后墙的屋檐下必定是一组组精美绝伦、异彩纷呈的彩绘“飘带”,其客厅内必定摆有好木好料(最好的格料为黑盐、胭脂木、油丹木)精工制成的“太师椅”及“茶几”,其客厅墙上必定挂有机械自鸣钟、其墙壁必定挂有能光宗耀祖的相片或奖状……
  
   此外,海南民居还注重与周围环境的整体和谐性,比如,注意环境的绿化与美化,注意在房屋四周种上各种热带果。此外,各家房屋、各幢房屋建屋时都自觉留有一定宽度的公共通道,使整个村庄线条流畅、四通八达。至于每户人家举办红白大事,所经路线也颇有讲究,特别是白事,一般遵循约定俗成的公共通道。
  
   一般说来,每个村庄均有每个村庄的公共活动(村民集会、聊天、纳凉)场地,或是村口荫凉的大榕树或“牛澎树”或是公用水井周围或是旧时生产队的晒谷场(俗称“谷庭”)。
  
   可以说,这种有外有内,主次分明,方正有序,错落有致、对称组合的民居风格,一定程度上传承了北京四合院的风格。据考证,北京四合院在建造设计时,依据中国“风水学。例如,标准的四合院坐北朝南,大门则开在宅院的东南角,这些遵循八卦方位中常说的“坎宅巽门”。所谓“坎”是正北,占水位,在此方位上建宅可避免水灾;所谓“巽”是东南方位,占风位,于此处开门是讨出入平定的好彩。
  
   与北京四合院一样,中国家庭的伦理道德和宗法观念在海南民居(特别是文昌、琼海一带的民居)得到充分的展现。因为在君主专制体制下,家庭是君主统治天下的基础,是封建礼制束缚的对象。 民居中的“正屋”与北京四合院的正房,既是供奉灵位、祭祀祖先的场所,也是家中长辈的居所;“横屋”与四合院中的东西两侧厢房则为子女晚辈所住。而“门仔”则对应北京四合院的大门 。这种房屋位置序列的安排,体现了中国传统人生伦理观念中父慈子孝、夫唱妻随、事兄以悌、朋友以信的原则。
  
   从民俗文化与住宅文化方面进行考究,代表海南特色的民居即文昌、琼海一带民居,具有如下特点:
  
   一、 一定程度上传承了代表中国民居主体风格的北京四合院的建筑风格;
  
   如上所述,海南民居,与北京四合院的整体布局类似, 即具有层次递进即由公共性(大门入屋再经客厅)逐渐过渡到私人性(卧房)的渐进的建筑布局;主次分明(即有主体建筑的正屋与辅体建筑的“横屋”)、方正对称(以正屋为中轴,围绕中轴对称结构)的共性。
   这种主次有别、层次分明,注重整体美、对称美,符合中国传统美学观念。
  
   从文化性格上说,中国传统美学属于内向、含蓄型,也就是说,以表现含蓄、幽曲、简约为主要特征,其他尚追求方正、对称美。如〈博山篇〉“论明堂”中有“其势四平,高下分明,中低傍起,屈曲回环”之说。海南民居中的简约、方正、对称之美,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的审美观。
  
   徜佯在万泉河河畔,那一棵棵苍劲挺拔的椰子树,一株株亭亭玉立的槟榔树掩映所勾勒的一幢幢民居的轮廓,就像一幅幅酣畅淋漓的水墨画,又像一幅幅高调处理的艺术照片。人在村中走,如在画中行,随时随地都能领略迷人的画意,随时随地都能感到醉人的诗情。对于看够了城市里林立的水泥森林、拥挤的车流、被割裂的天空、越来越泠漠的人际关系的城里人来说,那是一种难得的精神享受;对于土生土长的游子来说,那是抚慰心灵的精神家园。
  
   二、 房屋建筑注意通风性、采光性。
  
   仔细研究文昌、琼海一带的民居,你会发现,民居中的前“飘”后“飘”、前门后门、前窗后窗(不但客厅有客厅窗户、卧房也有卧房窗户)的结构,前后贯通,有利于空气对流。此外,屋顶采用专门烧制专用于屋顶采光的“镜瓦”,两边“风光墙”采用专门烧制专用于房间采光的“桷窗”,诸如种种,使屋内任何空间均处于良好的采光状况。
  
   正因为这种民居设计上的科学性、合理性,因此。尽管受到现代化进程中多元文化的冲击,尽管一些钢筋水泥等现代建筑材料取代了昔日的梁、桷、瓦,尽管在一些乡村楼房式建筑拔地起,但仍然保持一厅两房式的风格及屋内结构。
  
   三、 注重布局严谨方整与整体和谐性
  这种和谐性包括房屋与自然环境的和谐、“正屋”与“横屋”的和谐、、房屋结构与屋内装修摆设的和谐、自家房屋与邻家房屋的和谐。可以说,海南人所共的固守本分、随遇而安、中庸和谐、谦和敦厚的性格特征,不能不与这规划整齐、中规中矩的民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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