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re `id`='37001' limit 1异域印象之龟兹古渡_新疆阿克苏游记攻略_山水旅游黄页
您的位置:山水旅游黄页 > 旅游攻略 > 异域印象之龟兹古渡

异域印象之龟兹古渡

新疆亚欧桥旅行社 | 发布于2013-09-07 10:54:00 | 来源:新疆亚欧桥旅行社 | 目的地:阿克苏
   每回来库车都会遭遇灰蒙蒙的天气,很难有透亮的时候,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它的向往,每次来都会增添一些新鲜的记忆。那掩映在绿树浓荫下的黄泥土屋,那一扇扇彩色雕花木门,一座座风格独异的清真寺,还有春天里冰雕玉琢的杏花,不曾被都市文明污染的纯朴的库车人……所有这些,总会浮在眼前挥之不去。
  我们茫然地行进在库车老城血脉般伸展的幽深古巷里。

  淡青的桑葚、白杏、石榴、无花果、木瓜……都在静悄悄地生长着。一个在湿绿浓荫下玩耍的红衣小男孩睁着无邪的大眼睛将他灿烂的笑容呈献给我们。在龟兹古渡喧嚣的马路上,一群花枝招展的香艳少妇香喷喷地走过,耳边插着艳丽的玫瑰花。她们羞涩的笑比她们耳边的花朵还要明亮,这让我想起都市里一些半大女孩在街头旁若无人地接吻拥抱,我不知道两者之间哪个更接近文明。

  天刚亮,赶巴扎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比太阳还要炽热的欢乐,从四面八方向龟兹古渡涌来,成百上千辆披红挂绿的驴车马车你追我赶,载着干草、柳筐、摇篮、干柴以及各种的木制品,还有水果、干果、馕、铜器、陶器,扬着灰尘涌入河滩和街市。

  正午的时候,太阳猛烈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夏日的库车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馕坑,置身其间只感觉到火苗的焦灼和炽热,而这馕坑的中心便是龟兹古渡。

  从乡下涌来的马车和驴车熙熙攘攘地穿梭在街巷和库车大桥下面的河滩里。

  龟兹古渡昂首站立着,成为分割或连接老城和新城的界碑。一字排开的铁匠铺、铜匠铺、鞋匠铺、首饰铺、乐器店、干果店、服装店,还有卖酸奶、凉粉、烤肉、刨冰、烤包子、鲜果汁、煮豆、炒瓜子、红鸡蛋、摇篮、花盆、摇篮尿壶、土肥皂、鞋袜、丝巾、衣物、笼头、水果、柳筐、布料的小摊都堆挤在大桥的两边,各种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和笑骂声掺和在驴粪、马粪和各种烧烤的气息里,将这块新旧交替的地段渲染得异常红火,每个置身其间的人都会莫名地激动起来,会被这里的生动和热闹感染和沉醉。

  一个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跪在桥边乞讨,她不合体的深色衣服与她稚嫩的小脸极不相称。她跪在那里,眼里的羞怯和无奈让人心痛。她这样的年龄应该待在教室里。

  还有一些纯粹是蹲在那里望着路人的人,他们可以在桥上的某一个地方蹲上一天,茫然地望着你,眼里有审度,有疑惑,但都不确定;你转过去了,他们的注意力也就转移了。他们似乎在看你,其实什么也没有看,他们每天都会蜷缩在那里,一切的新鲜都不过是过眼的烟云,他们不稀罕那个。

  塞买提老人在卖掉了自己的小毛驴后,极为不舍地抚摸着那个似乎十分懂事的小家伙光滑的灰色脊背和耳朵,那个有着温顺眼神的小家伙左右摇晃着脑袋,“咴咴”地打着响鼻,似乎对主人的决定极为不满。塞买提老人十分痛苦地将钱还给买主,但买主却死死地抓住笼头不肯松手,他们的交易进行得十分艰难。老人说,要不是为了给老伴治病,说什么也不会卖掉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阿依古丽和巴哈尔古丽这两个病秧秧的老太婆坐在河边的石阶上,她们很勉强地笑着,好像稍微用力一点大笑浑身的骨头就会散架、就会羽化而去的样子。她们每人面前摆放着两碗酸奶,卖完这两碗酸奶,她们一天的交易就完成了。当我给她们身边的孩子拍照的时候,她们拉住我要我给她们俩也拍一张,我将拍好的图像给她们看,她俩张着没牙的嘴,笑得像两个羞涩的小女孩。

  一个有着玫瑰花般艳丽容貌的女孩坐在干草车上,她羞涩地望着我。我想上去和她攀谈,又怕我绚丽的装束和耀目的首饰会伤害她的自尊,便对着干草车按下快门,并很郑重地向她致意再离开。我想,她将在落日的余辉里坐着干草车随她的父母回到一个我可以想象的灰暗的屋子里去,继续她从前的生活:做饭、打馕、洗衣服、放羊、嫁人,在她的族人留下的余荫里像一棵树一样老去。她的艳丽的花容会随岁月的流逝而不再,她春柳般柔软的腰肢将承担生活的所有重负,她垂腰的青丝将退去青黛而转为苍白,她泉水般透明的双目将如枯井失去光华。她会在繁琐的家务里,在不经意之间,在一个男人的眼神里走完她的一生么?我想,如果她不是生活在这里,而是生活在乌鲁木齐抑或北京,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生呢?

  不时有驴车马车纵横而过,扬起阵阵黄尘,他们在大桥下面的闹市里找到一隅跻身之地,便打开带来等待交易的物品,一边聊着一边做着生意。

  几个女人挤在一辆马车的大轱辘下相互端详着戒指、耳环、项链、手镯、扎头的梳子、丝巾、衣裙还有脚上的皮鞋和袜子。她们似乎不是来进行交易,而是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容貌,或者来看看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

  几个小伙子挤在一辆漂亮的马车上,看上去是附近乡里的农民。当我走近他们,他们都羞涩地别过脸去,我从他们面前走过,感觉他们在偷偷地打量我,当我扭回身用维语同他们攀谈时,他们立刻显得自然了。他们中那个有一头浓密卷发、皮肤黝黑的瘦高个叫阿里木江,是编制柳筐的,农闲的时候他会到荒地里砍些柳条回来,将它们编织成筐子,拿到巴扎上来卖。那个皮肤白皙、俊眉俊目的小伙子是制作土肥皂的艾沙,他的家里有一个制作土肥皂的作坊,每个巴扎他都会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土肥皂带到集市上来。那个红脸膛、总是笑眯眯的是图日洪江,他常常一个人去戈壁滩上弄些柴草,在巴扎上换些钱来维持家用。

  所有的人都在烈日下显出懒洋洋又十分从容坦然的模样。

  看他们懒散的样子,交易似乎是无关紧要的,在巴扎上感受一下相聚的快乐似乎才是赶巴扎的主题。

  在下午回去之前他们会去吃上一碗凉粉、两串烤肉外加一个烤包子,便好像进入了天堂,浓浓的幸福完完全全地写在脸上,悠哉游哉地赶着驴车乐颠颠地回到他们温暖的黄泥小屋去,等待着下一个巴扎日的到来。

  我们来到龟兹古渡旁的一家古玩店,可笑的是我们连着砸了两件东西。一件是我一眼就看上的一个造型别致、品相极好的紫砂壶:一个敦敦实实蓄着八字胡,戴尖顶头盔,身披铠甲,腰别战刀,骑着战马的蒙古族将军。另一件是质地和做工都极差的仿古香炉。先是砸了那件我十分中意的壶,幸而只砸坏了壶盖的一小部分,我毫不犹豫地用原价买了下来,因为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它了,并给它起了“蒙古将军”的名字。我绝对不能将它丢在这里,我要带走它。悲惨的是那件香炉,它那切口很浅的盖子第一次从赵老师手中摔掉时正砸在我的身上,被我接住了,没过两秒钟,那个该死的盖子又从赵老师手中再次滑落,摔坏了。古玩店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交涉了半天,终以留下香炉、赔偿两百元了结。我很高兴得到我喜爱的东西,惨的是赵老师,不但破费不菲,一路上还成了大伙儿调侃的主。

  回去时走在大桥上,见一辆“驴的”停在我的身边,赶车人向我打手势要我坐上去。看他坚决而执著的样子我笑了,于是一扭身坐上去,边走边谈价格,一人五角,我们一行四人共两元,便宜得让我心里直乐。一路上边走边聊。老人叫萨地克,他家是一个大家庭,儿子一家四口和弟弟一家五口,还有萨地克自己的双亲和所有的孩子们都住在一起。他的祖上没有传下诸如打铁、木匠、编织等养家糊口的手艺,一家十几口只有守着一点薄田,日子过得很拮据,所以只有在农闲的时候躲着交警赶“驴的”,一天挣个十元八元的,聊作补贴。下车时同伴给了车费,我又塞给他十元钱,他那感激的表情一时令我有点心酸。

  黄昏一点点地压下来,赶巴扎的人们潮水般一点点退去,月亮出来了,龟兹古渡渐渐沉入黑暗里。临走前的傍晚,我又来到库车河边,远远地便看到几个光屁股的小男孩在河边戏水。他们一会儿跳进水里,把河里的鹅赶得嘎嘎乱叫,一会儿又在混浊的水里扑腾一阵,然后爬到岸上,将自己埋在沙土里。金色的阳光罩在他们身上,显出一种美丽的古铜色。他们的快乐极大地感染了我,我知道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一去不复返,只能在心里暗自羡慕了。

  这是我告别库车前最后一次来到库车河边,看着他们欢乐的笑脸,仿佛是库车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