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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至爱:梅里雪山

昆明中国国际旅行社官方旗舰店 | 发布于2012-11-26 14:38:00 | 来源:转载 | 目的地:香格里拉

西藏去的多了,经常有人问我同样的问题: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西藏,那里究竟有什么这么吸引你?在常人的眼里再美的风光看上一两回也足够了,而我去西藏的频率已从每年一次发展到每年两次。这个问题我需要仔细想想才能回答,而答案大多也不能说服别人,所以我只能说西藏的美只有你自己去了才能体会,于是这次居然有五个人和我同行去体会西藏雪域高原的大美。

在我的前三次西藏之行中,一次然乌-拉萨-纳木错,一次成都-拉萨,一次然乌-拉萨-珠峰,虽说都是围着318国道打转,但是感受各有千秋。第一次的初体验看到了雪山围绕中湛蓝的然乌湖和直刺蓝天的战矛南迦巴瓦峰;第二次川藏线全程备受高反的折磨,虽然看到了梅里雪山,但险些被浑黄的泥石流送进碧绿的帕隆藏布江,第三次的再体验感受到了林芝的粉色桃花世界和珠峰的晨曦。

为了追求不同的感受,前三次西藏之行都是四五月份的春天,这次改成秋天。上次成都-拉萨,这次改成拉萨-成都,为了提高含金量,中途再加上南迦巴瓦峰、梅里雪山、稻城亚丁,多少有点贪心,总希望能在这个秋季看到世上最美的秋色,我告诉自己没有理由不选择在最美的季节到中国最美的西藏去。

西藏去多了,身边陆续有人愿意跟我同行,自我感觉能跟我同行西藏是件幸福的事情,至少所有的行程安排不需要操心费神,哪像我第一次去西藏,茫然不知所措地在平措拼车。为了对同行的伙伴负责,我写了名为《秋之魅:318国道之川藏南线--中国人的景观大道》的行程安排,并专程做了一次类似路演的行程讲解,最终六人同行,我、bear夫妇、丁丁、欣悦和豌豆。

行程那是驾轻就熟,常州-重庆-拉萨-成都-常州,新扩建的常州机场竣工后增添了许多航班,时间也不错,往返成都重庆不必再经由南京禄口或是无锡硕放。

担心国庆期间机票紧张行程落空,早在九月上旬就订好了机票,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之早预订机票。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强烈的期盼渐渐变成了一种煎熬,以致梦境常常被将要到来的旅程填充,等到了国庆前几天兴奋得根本没有心思工作,一心全在旅程中,一段早已烂熟于心的旅程本不该有如此之大的诱惑,只能说是西藏的魅力了。

国庆前夜常州飞重庆的航班,到达江北机场已近子夜时分,入住上清寺七天连锁,行至半道已是国庆当天,山城的灯火因为节日显得格外璀璨,可惜实在是晚了,否则真的该去朝天门、洪崖洞走走,毕竟山城夜景号称重庆三张名片之一(另二为火锅、美女)。到达重庆的是晚班飞机,离开重庆的却是早班飞机,留给我们用于休息的不过四五个小时,旅游饱了眼福却苦了身体,对不好旅游的人来说就是花钱买罪受。

重庆飞拉萨的航班准时降落在贡嘎机场。世界变化真快,春天来拉萨时,从贡嘎机场通往市区的318国道沿拉萨河前行,河水映衬蓝天,河面野鸭成群,路边杨树成林,六十几公里路程一点也不觉得远。不过半年光景,如今西藏第一条高速公路穿行山间,快是快了,美的感觉却没了,满眼都是荒山秃岭,西藏除了林芝,一般看不到森林的踪迹。高原植被只有薄薄的一层,只在夏季给人一点依稀的绿色,到了秋季已是土黄一片。

入住拉萨河大酒店已是正午,出门觅食,我推荐附近喝粥,反正拉萨也没什么适合江南人口味的饮食,喝粥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晚上不能再如法炮制了,我推荐的是玛吉阿米藏餐馆,传说那里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和情人玛吉阿米幽会的地方,听起来很浪漫。

饭后大家回酒店休息,我和豌豆、欣悦去征途户外签旅游合同。酒店和征途户外不过几步之遥,和杨东云谈得蛮愉快,他告诉我他被评为自治区的劳模,生意大了荣誉如期而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是我第三次通过杨东云安排西藏行程,从前两次的每次两个人,到这次的六个人,杨东云也看出我这只西藏潜力股的价值,报的价格也是非常优惠,八天三千公里报价仅一万零两百,只及市面价格的一半,主要是因为我们搭的顺风车,这两辆车将在从成都接客走川藏线返回拉萨。

半坐半躺在俱乐部的沙发上和杨东云闲扯,有一搭没一搭,闲适惬意,真的不想到拉萨的街头去晒太阳,可是不成,六个人中间只有我来过拉萨,咱不能自私,就算是陪太子读书也得把布达拉宫广场和大昭寺、八廓街走上一遍。

就在将要告别离开的时候,豌豆看见旅行社蓉小姐手上一串手链,很细小的深色珠子加上精致的藏银饰,可以在手腕绕上三圈,很漂亮!看着别人腕上的手链,豌豆动心了,一个劲追问在哪得来,蓉小姐说是朋友所送不知何来,我们锲而不舍让她寻根溯源再去找,最终是杨东云看出豌豆的心思,起身说我带你们去扎基寺找紫檀手链,顺便让活佛帮你们开光。

扎基寺位于拉萨市北郊,在扎基寺一个出售法物的店铺里,杨东云热络地和喇嘛们招呼着,豌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手链,小叶紫檀的深紫色配上藏银饰确实是很漂亮的饰品,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豌豆开心地比划着哪一串更美些。作为杨东云的朋友我们还享受了喇嘛献上的黄色哈达,有点受宠若惊。世俗社会在进步,寺庙也在进步,与哈达同时递上的还有一瓶5100矿泉水。

挑好心仪的紫檀手链,一道进殿请扎基寺的活佛为这些法物(暂时告别饰物的身份)开光。对着我们刚买的手链和我从手腕上脱下的血珀手链、豌豆从脖子上取下的和田玉坠,一位很年轻的活佛(杨东云教导我们活佛不在于年岁而在于传承)诵读经文,先后按顺序把青稞、清水洒到那些待开光的物件上,如是往复几个轮回,仪式之神圣由不得你不肃然起敬。开光之后,我和豌豆沿着大殿虔诚地转了一圈。

都说扎基寺是全西藏唯一供奉财神的寺庙,未必契合虔诚的藏传佛教徒的心愿,对我们这些来自江浙的俗人倒是比较应景。据说扎基寺最初专门是为外地人求平安而设,但外来人中间大多是生意人,在扎基寺敬神(扎基天母)后又特别灵验,于是逐渐成为口口相传的财神庙。

扎基寺别看是个小寺庙,但是香火很旺,好像就两间大殿,隔壁大殿里满是白酒的气味,地上堆满了空的白酒瓶,一般的寺庙敬献酥油,扎基寺敬献的是白酒。很奇怪,寺庙通常禁忌酒肉,雪域苦寒,喇嘛是可以吃牛羊肉的,但是酒应该是完全禁忌的,杨东云的解释是远古时代的西藏,酒是财富的象征,姑妄信之。

出了寺庙回酒店接上兄弟姐妹,药王山眺望近在咫尺的布达拉宫,穿过布宫广场步行到达大昭寺,看那些虔诚地匍匐在大昭寺门口磕长头的信徒,感慨宗教力量的强大。在大昭寺广场边上带领兄弟姐们去了索兰林茶馆体会藏族人的茶馆生活,一如既往的生意很好,一如既往的脏乱不堪,丁丁嫌脏搁不下脚,bear跳起来说坐垫是潮的,服务员都是视若无睹,一笑了之,藏族人基本没有服务概念。

沿八廓街中转一圈(另有小转、大转),路过玛吉阿米,已有人排队候餐,问了一下基本要两小时的等候,略过。再回到大昭寺广场已是累极,夕阳西下,晒了一天的石板,光滑而温暖,先是坐下立马就是躺下,没想到丁丁居然也做得出,两个人就躺在温暖的大昭寺广场上说说笑笑,可惜良辰易逝,石板还没把身子捂热警察就过来让起身,我一直说西藏很安全拉萨更安全大昭寺最安全,任何异样的举动都在警察的视线之中。

蓉小姐推荐德吉中路上的蓝宝石藏餐厅,很小的门面,二楼的包厢倒是很大,标准的藏式风格,坐上十几个人不成问题,我们六个人基本都是躺着的等候藏餐。今天大家的活动量还是偏大的,照理初上高原不该如此,但是也没办法,明天早晨就要离开拉萨,就这半天时间,总得走走看看。

标准的藏餐我们肯定吃不下,我们吃得下的肯定是改良后的藏餐,我们点的都是牦牛肉和蔬菜,兴致所至,还开了几瓶拉萨啤酒,也开了我们高原喝酒的先例,结果一路喝到成都,直到醉倒在成都街头。

常人对高原都有或多或少的恐惧,即使强悍如我七上高原四赴西藏,每次多少都会有些高原反应,但是像拉萨这样三千七百米的海拔,对我已经是没有什么感觉了,一夜无梦。

原计划林芝的行程中没有南迦巴瓦峰,“直刺蓝天的战矛”南迦巴瓦峰作为中国十大名山之冠,寻常难得一见,我前三次去西藏也只有第一次清晰得见,那也是在失望而归时雪峰乍现,当时同行的老钱激动无比,一再说“我们必须以敬畏的心情、朝圣的心态对待神山南迦巴瓦峰,这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恩赐,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考虑到南迦巴瓦峰的不确定性,我们这次行程是到达林芝时视天气状况决定是否去140公里外的派镇。

为了南迦巴瓦峰,我们早晨六点多就出发了,拉萨的夜空基本还是满天星斗。世界很大,有时候也很小,我们的司机段师傅就是春天到贡嘎机场接我和KIN的人。我把“准摄影家”丁丁分配到bear夫妇车上,欣悦、豌豆和我一辆车。这次走川藏我们用的是江淮瑞风,七座的车只坐三个人实在是舒服的很,后排放行李杂物,中间的座位可以放倒半躺,舒适性肯定超过老款丰田4500,我们戏称是躺着游西藏。

入秋的拉萨,夜晚最低气温已经到了零度左右,坐在车里必须要开暖气了。车到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大家都还是睡眼惺忪,周边无雪的山峰也没什么观赏价值,想到清冷的山风更无人下车。在常州时我曾经信誓旦旦要在海拔五千米以上的米拉山口和东达山各做俯卧撑若干的计划随之泡汤。夏天在海拔3600米的祁连山口和潘君打赌,做了25+10的俯卧撑,看来还是要有竞争才有动力。回到常州我就后悔了,再去米拉山口不知还得何年,也许再到米拉山口时,我真的老了,想做也做不动了,一声叹息,人生如白驹过隙,及时行乐吧。

从米拉山口往林芝方向海拔逐步降低,发源于米拉雪山最终汇入雅鲁藏布江的尼洋河开始陪伴318国道蜿蜒前行,尼洋河之美,美在它的水色,清澈、翠绿,江中不时出现的巨石溅起飞花碎玉般的江水,其中尤以中流砥柱最为壮观。第一次来西藏的丁丁捧着他的佳能单反疯狂地揿着快门,一路下来,可爱的丁丁话多照片多,话没法具体计数,照片是四千张,平均每公里一张多点。

中午在工布江达县城吃饭,司机说这是一家政府接待的饭店,价廉物美,果然。事后评价这是我们在整个西藏吃的最适应的一顿,看来还得紧跟政府啊,西藏尤甚。

午后离林芝越近,天气越是阴晴不定。雅鲁藏布江从米林县的派镇开始,生生切开了喜马拉雅山,围绕南迦巴瓦做了一个巨大的马蹄形拐弯,雅鲁藏布大峡谷直接构成一条水汽通道,使印度洋季风得以输送到藏东南,造就了雪域江南,也造就了林芝地区四季充沛的雨雪。

快到八一(林芝地区首府)时,停车四望,有阴有晴,实在不知道派镇上空飘的是哪一块云彩?小杨下车打探,寻得派镇出来的导游说整个上午派镇阴云密布,南迦巴瓦峰踪影难觅,遂死了去派镇看南迦巴瓦峰日落那份心。八一往返派镇300公里,六个小时车程,包车一千,门票270,还是科学抉择为好,也是团长对大家负责的表现。

原本为了南迦巴瓦计划住在派镇,旅行社已经退掉了林芝的住宿预订,虽说林芝满街的酒店宾馆但都是客满,我们很费了一番周折才在林芝商务酒店入住。天日还早,才三点多钟,放大家自由活动。

我不高兴出门,拉开窗帘,雪域的阳光洒满半间屋子,斜靠在床上静静地看远处蓝天上云舒云卷,直到倦意袭来,浅浅入梦,享受啊!林芝的海拔的不足三千,再加上森林植被良好,在林芝没听说过高原反应这个词语,所以人的体能状况恢复得很快。

林芝的早晨永远是阴沉的面孔,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出发往色季拉山,虽然天已有放晴的迹象,但心中对远眺南迦巴瓦已经不抱希望,段师傅说夏季往返色季拉山十几次连南迦巴瓦的影子也看不到一次。

在一处山口回望尼洋河谷,景色尔尔。遇到一帮军人在摄影,器材是顶级的佳能,主角是一位中将,器材高级倒在其次,每逢将军要揿快门时,都是瘦小的勤务兵柱手杖、劈腿作人造三脚架供将军取景,太有创意了!

果然,色季拉山眺望南迦巴瓦是云山雾罩,连依稀的影子都没有,但是鲁朗林海倒是清晰可见。鲁朗是一片狭长的高原山地,长约15公里,两侧青山由低往高分别由灌木丛和茂密的云杉和松树组成“鲁朗林海”,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带来充沛的水汽,孕育了这片西藏最美的林海与牧场。林海之下的草甸,溪流蜿蜒;云雾缭绕的林海、围着木篱笆的牧场、潺潺流过的溪水、红黄白相间的藏式民居,这就是鲁朗的标准景观,所谓“西藏的瑞士”并非浪得虚名。

晴天的早晨,山上林海云雾缭绕,山下牧场牛羊成群,田园牧歌美如仙境,有说林芝是西藏的江南,更有说鲁朗是雪域的瑞士,似乎中国人有瑞士情结,就像新疆的喀纳斯景区被称为“亚洲的瑞士”一样。

遗憾今天的景色打了折扣,天空阴沉,林海有些许云雾,但是蓝天只见依稀。这样的景色bear应该没怎么见过,在牧场上骑马很是开心,我却懒得下车,这样的景色在西藏确实太过平常。

我久有自驾川藏的凌云志,但是无人相应,一个人自驾川藏线是不现实的,对此我有清醒的认识。川藏线撇开两头的成都-新都桥、拉萨-排龙,中间这一千多公里基本不是人走的路,泥石流、坑洼不平、永远在修路,再加上高原反应,实在不敢独自尝试。但是,心里还是很想尝试一段西藏自驾,于是离开鲁朗就开上了段师傅的瑞风。

鲁朗前行直到通麦天险这五六十公里路,路况、风光都不错,柏油路面沿着山谷间蜿蜒曲折,路边是碧绿的帕隆藏布江,山间是正在由绿变黄的植被,所谓雪域江南我觉得这一段行程最为契合。

车过排龙就要进入通麦天险路段,恋恋不舍交出方向盘,毕竟是别人的车子,但是我内心觉得除了经验(仅指川藏线的驾车经验),我开车的技术水平并不比这些职业司机差,让我自驾过通麦绝对没问题。说到经验,这次另一辆车上的小杨师傅也是第一次走川藏线。

通麦天险路段只有十几公里,但基本都建在临江绝壁上,沿线的山体土质较为疏松,风雨冰雪都会招致泥石流和塌方,故通麦一线曾有“死亡路段”之称。现在历经多年维护路况已有极大的改变,虽然还是沙石土路,但只要不是雨雪、夜行加会车,安全通行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吓唬欣悦和豌豆说,过通麦天险时第一次走川藏线的人记得不要坐在车的右面,因为会车时窗外咫尺之遥就是帕隆藏布江峡谷,看了会紧张的。

很遗憾,今天的通麦路段单向放行,再加上国庆期间货车明显少于往日,我们的车在整个通麦路段就没遇到过对面的车,没有会车自然体会不到临江绝壁的险峻。在车上,我教了欣悦一句话“帕隆藏布江和易贡藏布江在通麦汇合后,最终在排龙附近汇入雅鲁藏布江”,对于一个第一次去西藏的女人来说,准确说对这句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起初总是说错,随后的几天,我一直反复问欣悦这句话,直到她可以一字不差说对为止,漫长的旅途要学会自己找乐。

过了帕隆藏布江和易贡藏布江汇合处的通麦大桥后已是中午时分,司机提议就在路边的小饭店吃饭,我还惦记着波密县城里我每次必去的溢碗面,于是提议到波密县城去吃面,高原地区的米饭实在难以下咽,唯有高压锅里的面条还说的过去,结果大家为我的提议付出了时间代价,差点就错过米堆冰川。

过了通麦不久就是我去年走川藏线时遭遇泥石流的地方,那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差点送了自己的命,至今还清楚记得当时面对死亡恐惧时大脑一片空白的情景。今年春天和KIN去然乌经过塌方地方,原以为一年已过早该修复了,结果居然是塌方依旧,司机告诉我要等到泥石流流到无泥石可流为止才会把道路修复。这次我准备邀约大家到此停留参观片刻,让我再来感慨一下生命的宝贵。

真是要啥来啥,还没到地儿,路边的汽车就排成长龙了,那个著名的塌方处又开始泥石流了。男女有别,三个女士坐在车里发呆,三位男士下车去看热闹。淌过满地的泥浆,步行了两三百米来到塌方的地方,好像山头又往后退缩了一段,道路上满是山上塌下来的泥浆,至于泥浆里有多少大小不等的石头就没人知道了,反正两边的汽车都在排队等候伟大的武警官兵来清理道路。

回到常州以后很久,一天在央视看《走基层》栏目报道川藏线,说到波密县境内的102滑坡群,才知道我们路过的就是川藏线最著名的102滑坡群,这三公里路段是全川藏线最艰难的路段,水汽充沛加上土质疏松,造成这一段路长年累月滑坡不断,能否顺利通过就只能看各人的命了。

站在路边,前面便是塌方的道路,看着身边是奔流不息的帕隆藏布江,我在感慨人生。等到两只脚完全陷在泥浆里,我终于学到一点野外生活常识,如果不能确认状况,下脚时一定要找有前人脚印的地方,有些看起来蛮干净的地方一脚踩下去往往就是一个陷阱。除此,在野外还要相信别人,我举脚欲下时,边上有人提醒要踩在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地方,我却自负地选择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干净却无人落脚过的地方,结果就是泥足深陷。

半小时后武警开来工程车铲平了塌方路段,十分钟后所有的车辆逃离这个永远塌方的地方。今天这430公里路程需要将近十个小时,为了米堆冰川和然乌湖我们只能加快节奏,古乡湖只是稍作停留,噶朗湖未作停留,下午三点半终于到达“中国冰川之乡”波密县城。

还是那家溢碗面,每人一大碗面风卷残云,没搞懂为什么别人的牛肉面可以加鸡蛋,而我的鸡蛋面却不可以加牛肉?下面的师傅回答就是:不行。我一直认为西藏人没有服务意识,但是川藏沿线开饭店的都是四川人啊,看来只能用橘生淮南来解释啦。

离开波密天色越来越好,蓝天白云雪山依次出现在路边,这段路程可以说是川藏线西藏境内最美的一段,碧绿的帕隆藏布江映衬洁白的雪山。可惜没时间停车,害得狂热的摄影爱好者丁丁半个身子一直在车外。就这样一路狂奔,到达米堆村已经是傍晚时分的六点钟了。

川藏沿线是最最标准的十里不同天,站在米堆村口往冰川方向看阴天,回望相反方向是晴天,只是已近黄昏,无限好的夕阳无论如何也照不到米堆冰川。穿过米堆村到米堆冰川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如果要绕过冰川下面的冰蚀湖到达冰舌下方大约需要两三个小时,我们的时间就只够站在冰蚀湖这一边眺望一下冰川。由于天空阴沉,我们只能看见中间的冰川,两边和远处的高山都看不见,海拔6800米的主峰连踪影都看不见。灰蒙蒙白茫茫的冰川一点都不显得壮观,愧对“选美中国”最美冰川的名头。这是我第三次来米堆冰川,无论春天秋天、也无论清晨傍晚,每次都是犹抱琵琶,看来是我和米堆冰川无缘。

这个缘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因为无法探究原委,所以人们就把冥冥之中说不清的东西套在缘分上。如此说来,和我最有缘分的当属清晰得见的南迦巴瓦峰、贡嘎山、四姑娘山、梅里雪山,和我最没缘分的当数夏诺多吉、央迈勇和米堆冰川了,每次都是云山雾罩的。

冰川的壮美虽然差了点,但是米堆的秋色却是正当时,山脚下米堆村的树叶还是黄绿相间,等到了半山时候已是一片金秋。转身回望,夕阳洒在远处的雪山之巅,豌豆、欣悦都没见过这漫山的金秋美景,非常兴奋。

等到下山返回米堆村时,我的手电筒已经可以派上用场了,傍晚时分的然乌湖已经没了指望。我09年4月初第一次去然乌,傍晚时分在然乌湖边拍了一组照片,湛蓝的湖水映衬洁白的雪山,美到了极致。豌豆把其中最美的一张作为桌面,她说这次来西藏很大程度上就是冲着然乌湖来的。都说清晨的然乌很美,但是从照片效果上看似乎傍晚更好些,这下傍晚的然乌美色泡了汤,豌豆肯定很失望,我们只能宽慰她还有明天的清晨。

晚上入住的是然乌镇上的蓝湖驿站,标间320,算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了,至少能有干净的被褥和还算充足的热水,但是房间里的蜡烛和火柴也提醒我们高原条件的艰苦。然乌的海拔将近四千米,对于有高原反应的人来说是个难熬的夜晚,即使夜空中满天星斗,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出去仰望星空了。

说来汗颜,我是第四次来西藏,今春和KIN来西藏已经几乎没有高原反应,即使珠峰脚下照样入睡。可是这次不知怎么了,也许是太兴奋,也许是体能透支,前半程一直有高原反应,直到梅里才和高反说了再见。

早晨的然乌又是细雨淅沥,真是烦死人了,这两天一直时阴时晴反反复复,都说秋天是西藏最美的季节,怎么等到我来西藏就全变了样?我都有点愧对同行的一帮朋友,毕竟是我诱惑他们来西藏的,毕竟我曾经看过最美的西藏。

然乌镇隶属昌都地区八宿县,紧邻然乌湖,是川藏线上一个重要的节点。然乌湖呈狭长河谷状,是帕隆藏布江源头,春天的然乌湖湖水碧蓝、雪峰倒映,就是印在豌豆脑海中的然乌印象。秋天的然乌对我而言也是第一次,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汪浑黄的湖水。这哪里是我曾经见过的大美然乌?细雨朦胧,四周的雪山都掩藏在雨雾的后面,对比电脑桌面上的然乌,豌豆失望到了极点。川藏沿线的美景都属于可遇而不可求,除了无声地叹息,我也不知道拿什么来安慰大家。

然乌到芒康450公里,沿途没什么风景,到云南的飞来寺再加210公里,从地图上看不算太远。为了梅里的日照金山,我曾想早晚兼程一天感到飞来寺,但是杨东云打破了我的梦想,他说左贡到芒康在修路,不要说梅里了,一天赶到芒康就不错了。芒康到左贡永远都在修路,这156公里路我去年就走了七八个小时,沿途都在修路,没想到过了一年多,还是在修路,估计明年的今天肯定还是在修路,这里已经属于横断山脉的范畴,是川藏南线全程中地质条件最复杂的一段,从早到晚除了爬山还是爬山,盘上盘下,故而才会有怒江七十二道拐这样上下两千米的道路奇观。

离开然乌不久,山上开始出现雪的痕迹,薄薄的一层,看来是昨夜刚下刚留下的。然乌到八宿、八宿到左贡的路况都很行,但是沿途的景观和林芝一带已是截然不同,山上只有稀稀拉拉的灌木丛,连裸露的土壤都泛出红褐色。在翻越海拔4600米业拉山口之前,川藏南线一直沿落差极大的怒江河谷前行。怒江河谷属于干热河谷,河谷两侧的看不到森林植被,所以就连脚下的江水也是红褐色的。

我们今天走的左贡到芒康一带属于三江并流自然保护区,“三江并流”是指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这三条发源于青藏高原的大江,在横断山区形成世界上罕见的“江水并流而不交汇”的奇特自然地理景观。其间澜沧江与金沙江最短直线距离为66公里,澜沧江与怒江的最短直线距离不到19公里。“三江并流”区域内雪峰横亘,海拔变化呈垂直分布,从我们今天经过的海拔不足千米的怒江干热河谷到明天海拔近七千米的卡瓦格博峰(梅里),汇集了高山峡谷、雪峰冰川、高原湿地、森林草甸等景观,我们将在两天时间内先后跨越怒江、澜沧江和金沙江。

说说天葬,天葬是藏族特有的风俗,现如今在一些偏远的地方还能看到天葬台,很多到西藏的内地人想方设法去看天葬的仪式,除了好奇我不知道那些人还有其他什么想法,但至少我不会去看,第一,尊重的别人的民族风俗,我认为除死者亲人,其他的人出于好奇去看天葬仪式是不合适的,也是对别人的不尊重;第二,实话实说,没有胆量和勇气。看天葬师把逝去的人剁成碎肉裹上糌粑去喂秃鹫不是我脆弱的内心所能承受的,所以几次来西藏我从没想过去参观天葬仪式,但是今天在怒江边上无意看到一场动物界的天葬仪式。

段师傅突然踩下了刹车说前面有秃鹫,那可是吃人肉的秃鹫,于是赶紧靠边停车,远处一群秃鹫正在吃一只死去的牦牛,估计这牛应该是被过往的汽车撞死的,西藏的牦牛都是散养在山上,平时也常见牦牛在路边晃悠,可惜牛在西藏享受不到印度的待遇。我和丁丁冲下车去拍秃鹫,刚下车就差点被熏倒过去,估计那头牛故去有一段时间了。为了能看清楚一点,我只能一手撩起冲锋衣的下摆捂住鼻子,一首举着相机拍照,看来战地记者不是好做的,我们不过是拍个秃鹫就这么遭罪。秃鹫很讲究纪律性,三四只秃鹫在吃牛肉,其余的都在边上看着。最终我裹着一身的臭气回到汽车上,只能赶紧打开车窗透气。

天葬是藏人的习俗,磕长头则是藏人的信仰,和天葬一脉相承。国庆那天在大昭寺门前看见藏传佛教的信徒们在温暖的石板上铺着软垫反复磕长头,还谈不上有多震撼,虽然也只是第一次看见,但毕竟早就听说过。这些天沿途陆续看到面向拉萨磕长头的信徒,大家才开始感到震撼,尤其是今天,雨雪之中,高原之上,看到虔诚的藏人用自己身体一步一步丈量通往拉萨的道路,我们这些汉族人感到了极大的震撼,因为以我们的思维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甚至都难以想象。

那些衣着肮脏脸膛红黑但是内心虔诚的藏族人,推着装满生活用品的推车,风餐露宿,一步一磕头,用瘦弱身体丈量冰冷的大地,我认为这样的朝圣行为简直就是在用牺牲自己部分生命的代价去求得内心的升华。我们坐在开了暖气的汽车里看着一窗之隔匍匐在冰雪中的信徒,只能用我最常说的一句话:白天不懂黑夜的黑。

说实话我们这样的“白天”总体而言是没什么信仰的,从有中华文明开始,汉民族就没有过什么像样的信仰,我们的信仰都是极端势利的超级实用主义,什么有用就信仰什么,而且这个有用还必须是现世的,来世太久远而且不可捉摸。儒家文化本来就是无神论,西风东渐的佛教传到中原后也已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了,就像肯德基也开始卖白粥和鱼香肉丝一样。就算供奉在庙里的佛祖都是一样的,但是信众内心的佛祖却是不一样的。

不够虔诚专一的另一面是三心二意,什么有用就拜什么,我们的佛教徒一样会趴在龙王爷的脚下磕头如捣蒜。久旱无雨就去拜龙王,洪水泛滥就以己度人把女孩子扔到水里去敬河伯。至于关公、灶王爷、齐天大圣、玉皇大帝在某些特定时期、某些特定人群中都有自己的市场,风水轮流转,也许今天信众是义和团的拳民,明天的信众就是帝王将相。

宗教信仰对于藏人而言却是与生俱来的,社会与家庭的氛围使每一个的孩子在他接触世界的第一天就摆脱不了宗教,所以才会有虔诚的信众一路磕头磕到大昭寺去,只为一睹释迦牟尼的等身像。但是伴随着现代文明和汉文化的侵袭,西藏相对封闭独立的宗教文化氛围正在不可避免地逐步衰退。如今,既有虔诚得恍如隔世的牧区藏民,也有穿着牛仔裤的城市藏民,一边有人终生倾心向善,一边有人每天妄言欺骗,有人磕头到拉萨穷极潦倒,有人手拿转经筒围绕大昭寺满目慈祥,西藏的文化也开始日益多元化,要想感受传统的藏文化,还是趁早,我估计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正统的藏文化得到西藏博物馆才感受到。

中午一点赶到左贡县城,在一家云南腊排火锅店解决的中饭,看看天日尚早觉得赶到芒康不会太晚,路边有人说到芒康还要七个小时,我真的不相信,不就一百多公里路吗?结果不幸言中。

出了左贡县城便开始在看不出路基的路上颠簸,一路折腾到东达山口的时候,我已被高原反应彻底击垮,最终留下的只有一些记忆残片。之一、没多久外面就开始风雪交加;之二、路况艰难,段师傅说早知如此翻一倍的价钱也不来;之三、到达海拔5008米的东达山口时,豌豆和欣悦都还活着,忙着拍到此一游的照片;之四、最艰难的一段路程,我已经记不清了,一个号称要照顾别人的人最终是被人照顾着翻过东达山的。

东达山对我来说是个始终过不去的槛儿,去年走川藏线的时候东达山这段基本是记忆缺失,连张照片都没留下。今春已经修炼到可以在珠峰脚下入睡,总以为这次翻越东达山不该有问题了,结果却和去年一样,有过之无不及。同为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口,为什么米拉山口没问题东达山就过不去?反思的结果在于路况,米拉山口附近道路良好,快上快下,稍有反应人已经下山了。而这个东达山上山下山都不是人走的烂路,高海拔加上反复颠簸盘旋,唯此,无它。

终于,从东达山上辗转下到如美已是夜色降临,这是个以温泉著名的小镇,原名竹卡,小镇的宣传牌最有特色:大美如美,这年头“大美”这个俗到极点就是雅到极点的词汇有点被滥用,从大美西藏、大美青海直到大美江西,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不是大美的地方了。但只论词汇不论景色,唯有这个“大美如美”最为绝妙。

如美到芒康不过50公里路程,去年路况尚可,今年也是面目全非,我们的瑞风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爆了前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生产自救了,我举着全程唯一一次派了用处的手电让段师傅换车胎。当我们的车开进芒康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和之前杨东云说的一模一样,“你晚上十点能赶到就不错了”。

听到段师傅“早知如此翻一倍的价钱也不来”的话,加上自己对今天艰难行程的切身感受,和同伴们商量后,每辆车增加了一千块车费以表心意。说实话,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西藏包车旅行的师傅是比较难伺候的,只有师傅刁难客人的,没听说过客人刁难师傅的。但是换位思考,他们抛妻别子万里迢迢来到西藏以少活若干年代价,还不是为了多挣一点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就算动点小心思耍点小花样,也算是正常,我们还是多一点理解吧。何必为了一点钱牺牲旅行的乐趣,那才是最大的不值得。

看过一篇文章,说是经过若干世纪以来的进化,西藏人的血液中血红细胞含量远高于平原地区的人,他们只需要相对较少的心跳(或者说温柔的跳动)就可以维持身体所需要的含氧量。我们这些平原地区的人上了高原,心脏必须更卖力地工作才能维持身体所需要的含氧量。在高原地区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听到自己明显加快的心跳声,我相信心脏一辈子工作的次数都是一样,跳得越快死得越早,就像蜡烛燃烧越旺熄灭的越早。我觉得自己每到一次西藏,将来就会少活若干天,不知当死亡来临时想起这一点会不会后悔,但眼下乐在其中肯定是不后悔的。

芒康入住的格萨尔王大酒店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但在不大的县城里(在川藏南线沿途芒康算是最大的县城)就是找不到,后来问着明白人了才知道已经改名叫芒康饭店了。从早到晚整整一天折腾下来胃口有限,豌豆和欣悦泡方便面,我和Bear、丁丁出门找面店想来个正经的面条,结果一个鸡蛋加点面汤我就没胃口了,看来高反是减肥的好手段。

今天芒康到飞来寺的行程是全程中最轻松的一天,路程近路况好,不到五小时的车程,所以早晨放大家睡到自然醒起床。早晨在芒康吃了全程最好的一顿早餐,香稠的米粥完全不似往日的米汤水,就连小馒头做的也比往日精致,果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吃完结账180,这个价格在西藏基本就是几个人一顿正餐的价格,刀蛮快的,不愧(芒康)政府接待饭店的名头。

等早饭的时候,为了显示不惧高原(准确说是复活),在餐厅里做了20个俯卧撑,没能打破今夏在祁连山口25+10的记录,但是毕竟海拔又高了200米,算得上还行,自我表扬一下。

饭后段师傅去车行补胎,大家就站在路边闲聊。芒康本就位于川滇藏三省交汇处,我们补胎的地方就在那个三岔路口,三个方向分别指往拉萨、成都、昆明,我们从拉萨来要往成都去,今天算是站在了川藏的中点。

早晨的天空依旧有点阴沉,但是不一会儿便开始放晴。芒康往南至盐井这一段滇藏线景色绝美,我们能走到这一段行程得拜杨东云所赐。自从318国道是中国景观大道的说法问世,走川藏线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但是完整走完滇藏线大理到芒康的人远远少于走完成都到拉萨的人,一般滇藏线游客走昆明、大理、丽江结束行程,再远到香格里拉(中甸),最远也就到梅里(德钦)返程,很少有人走到梅里--盐井--芒康这一段。

去年我第一次走川藏线,征途户外的行程安排就在川藏线之外加上了芒康-盐井折返,结果在话唠老田的怂恿下我们改成了芒康-盐井-梅里折返,得以一见梅里雪山峥嵘,算是圆了自己一个梦想。今年我准备再进一步,把芒康--梅里--芒康--理塘--稻城改成芒康--梅里--德荣--乡城--稻城。德荣、乡城与稻城同属四川甘孜共同组成了大香格里拉核心区域,其中的德荣、乡城我都没有走过,对我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是杨东云说路况不好,非吉普不能通过,我不死心,准备到梅里再找人打听,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放弃,因为我知道芒康到巴塘、理塘、稻城这一段行程枯燥无味,既无聊也无趣。

出芒康不远道路两旁便是标准格式的田园牧歌,蓝天白云、渐黄的草场、成群的牛羊、藏式的民居,对于我们这群在时阴时晴中即将走出西藏的人来说,今天的美景算是西藏的老天爷对我们最后一点体恤和补偿,标准的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甚至过了上午就没有下午,因为中午前后我们就将结束本次西藏行程,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将从德荣乡城去往稻城,再见西藏就得是若干时间以后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又能有多少个“若干时间以后”。

整个上午我们一直在兴奋中度过,不断地喊停车,反正今天有的就是时间,大把大把可以挥霍。等到了红拉山口真的就是层林尽染,红黄已成为主色调,这里要比色季拉山口更接近于“上帝打翻了调色盘”。山道边上一棵小树正是金黄到最美的季节,我、丁丁、欣悦、豌豆四个人对着这个树横拍竖拍,没完没了,等到段师傅不耐烦了,笑着说你们不要四个人吊死在这一棵小树上,后面有的是更美的景色。

天晴了人的心情也好,就这样一路笑笑闹闹,拖到下午一点多才到盐井镇。盐井位于滇藏交界处,属于西藏芒康县,出了盐井便是云南的地界。盐井位于澜沧江边,以出产井盐而得名。澜沧江河谷属于干热河谷,植被稀疏,晒盐倒是个好地方,盐井一带的澜沧江边层层叠叠铺满了盐田。滇藏远离海边,所以直到今天盐井所产桃花盐还有一定的市场。

午饭就在镇上一家小饭店解决,也许是饿了,也许是心情好,大家都说这是几天来吃的最香的一顿。边吃边商量下午的行程,从盐井到飞来寺大约两个多小时行程,我建议大家早点出发,争取能看到梅里的日落,万一第二天看不到日出,这就是唯一能看到梅里雪山的机会。于是下午有限的时间只能在江边盐田和天主教堂之间二选一,我替大家选择了教堂,如果第二天原路返回芒康还会路过盐井再去盐田不迟。

盐井的天主教堂还是有点名气的,虽然不大,但却是整个藏区的唯一,你想想一百多年前一个法国传教士居然能在政教合一的藏区传播上帝的福音?太伟大了!这里有全世界唯一的藏文版《圣经》和藏族主教。有一段关于当年传教士如何智取教堂用地和水源的故事写在教堂的门口,但是能让大部分当地居民放弃达赖转而信仰上帝,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看来上帝这个神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还有件有趣的事情,盐井镇上大多数人是纳西族,少数人是藏族,纳西族人多信奉藏传佛教,而藏族人却信奉天主教,匪夷所思。

我自称读万卷书,但是唯独对宗教知之甚少,内心一直有个念想,希望晚年皈依上帝,最终能以平和的心态走完人生旅程。我不喜欢沿海地区的佛教,我觉得太庸俗,已经掉在钱眼里出不来,整天卖门票卖香火(见过寺庙收门票但是没听说过教堂收门票),搞得整个寺院烟雾缭绕,心不静自然心不诚。

我们到教堂的时候大门紧闭,估计教堂的神职人员也都是兼职,有人叫来掌管教堂钥匙的村民,她就陪着我们参观教堂,教堂不大,但是面对近处的澜沧江和远处的梅里雪山,风光倒是绝佳。参观完教堂,大家在院子里以梅里雪山为背景争着和瑞风合影,遗憾不是越野车,味道差了点。

盐井往飞来寺这一段滇藏线(214国道)是去年刚修的,黑色的柏油路面在山间沿澜沧江前行,路况非常好。但是一过德钦县城,往香格里拉(中甸)方向正在修路,如果我们想从德荣、乡城往稻城亚丁,必须沿214国道前行到奔子栏再折向四川方向,其中从飞来寺到奔子栏七八十公里路需要四个小时,段师傅始终不肯松口走德荣乡城也就是担心路况不好只能走越野车。

下午云层渐渐厚了起来,我们不再停车,终于在傍晚时赶到飞来寺,可惜梅里雪山已经掩藏在浓密的云层后面看不见峥嵘,只能期待明天早晨的日照金山了。但是丁丁不死心,架起了三脚架独自等候日落,稍后失望的丁丁也返回了酒店。

梅里雪山位于德钦县,是藏传佛教的朝觐圣地,位居藏区的八大神山之首(比稻城亚丁三座神山排名领先很多,不是一点点),当然吸引我们的主要是自然风光,最著名的当推“日照金山”。梅里雪山共有十三峰,在飞来寺大概可以看到五六座雪峰。主峰卡瓦格博峰是一座金字塔形的雪山,俗称“雪山之神”,有“世界最美的山”之誉,海拔6740米,是云南第一高峰,迄今仍无人登顶。

我们在飞来寺入住的明珠酒店是此次行程杨东云所能帮我们预定的最后一个酒店,到了四川境内他就无能为力了,说是四川的酒店不接受西藏旅行社的预定。明珠酒店位置绝佳,正对梅里雪山,在房间里就可以看见雪山胜景。

晚餐就在酒店的餐厅,不断有稻城方向的客人过来入住,我们打听了几拨人,有说路途艰难的,有说绝无问题的,莫衷一是,最后碰到一个常跑川滇线路的司机,在他一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在我们反复动员鼓励之下,段师傅终于答应直接从云南去四川稻城,不再原路返回芒康。

无论从时间上,还是从里程上,今天基本上都是这次旅程的中点,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明天还是豌豆的生日,可惜梅里毕竟是高海拔的苦寒之地,无以为贺,只能将就点了。不知出处的白酒就着简单的饭菜,不知不觉就高了去了,丁丁号称是今生第一次喝白酒,我都醉了他还没事,看来太外有天。

以下的回忆是在豌豆的帮助下才拼接了个大概:喝多了兴奋难耐,出门散步,第一次是和豌豆、欣悦,走到来时的路边去看夜色中的梅里雪山;回去后依旧难以入睡,第二次出去散步还是拉了豌豆和欣悦,还是面对梅里雪山。一颗流星在我们眼前划破夜空,这是我今生第一次看到流星。

回酒店时走过那个收费的飞来寺景点售票处,推门而入看到藏族小伙儿弹着吉他独自吟唱,不禁陪上一曲,至于当时唱的是啥过后全不记得了,但是那个藏族小伙子单纯而腼腆的笑容我却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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