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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盐都:黑井寻梦

mjlh523 | 发布于2007-11-28 18:45:00 | 来源:转载 | 目的地:楚雄

  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大山深处的黑井小镇,在整个云南的财政赋税中,都
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开始有点讨厌自己总喜欢老破房子、老破街道的学生时代留下的那些怪癖。我深深觉得我目光下的黑井要是高楼大厦我会愉快得多。看风景和生活在风景里是两回
事。既然都在赶往另一种风景,那就都赶好啦。我开始讨厌那种酸酸的“怀旧”,怀
什么旧?找什么旧梦?扯什么文化?扯淡,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想,我要这么怀
旧就真他妈的是个活得很没劲的人。我想我就也去赶这种风景好了,该怎样怎样好了,就这样。很简单了。

  多年以后,黑井,这个失落的古盐都,即使在省会昆明人的眼里,也几乎成了传说中的遥远之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去那个失落的古盐都。同行的朋友走了,我留下来执意前往黑井。从地图上看,黑井距昆明不过百余公里。在昆明的几天中,我坐出租车就打问这些常出没在祥云街、拓东路的司机,竟无一人能说出准确抵达黑井的路径。噫吁呼!不过几十年前啊,黑井的盐户还曾经买断过省会这整整两条街的房产呀。不由感叹曾经沧海的残酷。

  便只好发挥我的强项听天由命,在一个睡足了奢侈懒觉的早上决定和昆明的朋友即刻上路,打算先到以挖出过腊玛古猿和多种恐龙化石闻名的禄丰县再说。从资料上看,今日已经不为人知的黑井——这个昔日的盐兴县城,已经成为楚雄州禄丰县的一个镇。资料上还说:至迟从西汉开始,黑井就出产井盐,到明朝时,黑井的盐税占到云南盐税的64%,清朝中叶占50%,清末民初尚占46%……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大山深处的黑井小镇,在整个云南的财政赋税中,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盛时的黑井,常驻人口有二、三万,在漫长的“斗米斤盐”的年代,黑井是个富得流油的所在。 

  红土高原的秋天适合遐想,其实真不算远,一天之中,换了三趟车,从高速公路换到乡间土路换到小中巴,我们进入阴沉沉的龙川江峡谷,司机说,天黑前就能到达黑井。灰白天幕落下丝丝小雨,清冷的峡谷显得厚重而缥缈,城市远去了,自然在这里又成为主人,这让我那越来越刀枪不入的脑袋又陷入胡乱的思绪飞扬:我越来越认为自己是个适宜于生活在古代的人,刚刚见识的禄丰县的古星宿桥之类在我看来总比城市的高楼大厦亲切……龙川江峡谷中的这条乡间土路以前就是著名的茶马古道,在这条古南方丝绸之路上,现在罕见的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义薄云天那时应该就是一种习惯。我悲哀的想我只好向往那时的舍生取义开诚相见一诺千金与人为善因为我在城市总是常见蝇营苟苟见利忘义诲淫诲盗卑琐无耻人面兽心……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那时真的有这么好吗?但我只有这样想。这样想我会愉快一些。就这样。雨正如我的心绪般丝丝缕缕的下着,透过雨幕我看见一些可爱的人们正在龙川江边山坡上一个个小洞伸出的管子旁忙活。管子里流出来的应该就是可以制盐的卤水。我无所事事到处瞎逛。他们在忙活。他们在我眼里这阵子是风景,他们忙活完了会很好很好客地对待我……卤水洞的上面有一座红色的石塔,灰灰的那种很苍老的红。默默看着我们。

  再往前,小中巴摇摇晃晃进入一排排没有什么特色的房子,转个弯,一座湿淋淋的用红土高原在这一带特有的土红石头做成的贞节牌坊,横跨窄窄石板小街,扑入我的视线,黑井到了!

  眼前的黑井比我想象的还要小,虽然我知道,现在的黑井人口还不到繁华时的十分之一,只剩下二、三千人,可眼前的这个黑井的确太小了,小到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没有哪座古老的牌坊,我绝不会相信这就是辉煌过的黑井。可这真得的确就是黑井,就是那个我不知为什么非要抵达的地方。遗憾只是一瞬间,几年的流浪生活养成的恶习使我很快就想通了,这其实很正常嘛,比起我见过的那些废墟,黑井算是幸运的,毕竟还没有被遗弃。辉煌了一、二千年,是棵大树也该老死了。——我想起七年前或者是八年前,我在浓雾中爬到了米亚罗后山的一堵残墙下被一些玛尼石所吸引,那时我还是个很冲的所谓艺术青年,心里想着弄两块回家摆起来附庸风雅,还没挑好,雾似乎在一瞬间就散了,太阳照得残墙刺眼的亮,我恐惧的看到原来我们置身在一个城堡般的寺庙废墟中。我在破石烂瓦中胡乱翻了一会儿,太阳阴阳怪气,忽亮忽暗,一切都一会黑一会白。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忽然一下子就没来由的惶然起来,空落落的,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使我没了拿任何东西的勇气,呆坐许久,默然下山。那天,我黯然想到我不是所谓搞艺术的料,混到毕业后,就再没拿过画笔。我记得从那天以后,我再看废墟就和看一座山感觉没什么不同。后来,在长江上游废弃的曲麻莱县城和雅鲁藏布江上游废弃的仲巴县城,我都木木的基本没拍到一张看得过去的照片。还有一次,在渺无人迹的雅鲁藏布江上游,我们漂流了好几天后总没看见别人,岸边远处突然出现的两个大石堆便很引我们注意,几个哥们说那是坟堆,我认为这一带荒凉无比,罕见的藏胞不是天葬就是水葬怎么会有坟堆?就是有也起码是个没记载的藏王墓或者贵族冢之类的,执意要停船去看。便去看。要涉水过烂泥滩走好远,没人愿意和我去,那段平水连续的划船弄得我们疲惫不堪,人都懒洋洋的。我只好一个人去了。看不出是什么,很破的一堆烂石头和很棒的玛尼石。下面是石板,我想扒着看看石板下面是什么,手就突然象被电打了一下。我愣了。心里神神鬼鬼起来,赶快撤离,回到船上说起来,众兄弟都认为我是发神经或者馋大家没去而故弄玄虚。两个月后到雅鲁藏布大峡谷我才弄清楚那种电击的感觉其实不过是被一种叫荨麻的植物蜇了一下。如此而已。但是真的仅此而已吗?我不知道,我知道很多时候我最好闭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抵达黑井的时候会想起这些?并且会记忆深刻到要写出来。这和黑井有关吗?反正进入黑井时我木木的看着车窗外,车子从石桥过江直到黑井的街心停住,我想的都是这些。

  到黑井那天,我们找到小旅馆住下天就黑了,夜色下的黑井漂亮起来了。雨后的石板街和老房子这时都让我想起丽江和凤凰,我这才觉得自己正常一点了。我们沿着丽江一样的古老的石板街,旧电影里一样的小店铺,沿街转了一圈天就黑了,回头再找饭馆,却都全关了,只剩下一两家冷清的烧烤滩。黑井是个难得的没有所谓的夜生活的地方,令我吃惊的即使在400人口海拔4000多米的雅鲁藏布江源头第一县城仲巴、全中国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天路尽头的墨脱也有的卡厅之类,黑井没有,黑井人顽强地抵抗了充斥南北的繁荣娼盛。我固执的认为这是好事,经济的发展和道德的代价无关,在这一点上,我赞同黑井,宁愿做一个落伍的人。

  烧烤在我看来总归不能当饭,无法果腹,只好拉下脸敲开一家已经关门的小饭馆,主人有些意外,但老板娘还是先端来一碟煮盐豆让我下酒,是那种久违的家酿的纯粮食酒,这让我大为兴奋。自从迷上该死的野外探险,我渐渐成了一个酒徒。在大山与荒原之间,我百饮不醉:在青海玉树9个人喝16瓶,在四川甘孜州得荣7个人喝17瓶半,在云南大山中的农家火塘边喝酒常用海碗,在雅鲁藏布江上感觉干脆就从没喝痛快过……和我对饮过的人都知道我酒风极好,从不拉拉扯扯,不会比别人少喝……可是一回到这可恶的城市,半斤就可以把我放倒。喝到七、八两,我就会失去记忆,甚至乱砸东西,为这,得罪了不少朋友。这非常糟糕,多次后悔莫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徒步长江”之前,在城市我还能把握住分寸,这之后,城市的酒就开始拒绝我,和我过不去。我觉得我没变,可是,我的饮酒之躯却已不属于我。痛哉。我想很多时候我都得戒酒,把自己藏起来。

  几碟小菜上齐,大婶打开话匣子,忍不住夸起了黑井的盐:“不一样吧,只有咱们黑井的盐才是香的,甜的……”大婶说:要分辨黑盐的真假,你就切下二十方肉,码成两堆,一叠最上面抹上黑盐,另一叠抹上其他盐。过几天你去看,黑盐肯定已经渗透到了最底层的肉里,而其他盐只能到达两、三层……因为这种独特的渗透力,著名的宣威火腿一直非黑盐不用。

  大婶越说我越觉得此言不虚,口中顿时庄重起来,整晚都觉得韵味无穷……盐对于人的重要性其实不亚于食物和水,长久以来,在一些远古的传说中,是把食盐和土地、爱情相提并论的,只是,就象现在的城市人象对待面粉和大米的态度一样,许多本来很重要的东西,大家早已觉得不值一提。川黔之地自古少盐,至少到明代不仅需要从四川运进还得从缅甸进口,南诏时代,甚至尚把盐块作为货币使用。著名的马克·波罗在他的游记中记述当时属于云南行省的建都州罗罗斯宣蔚司地时说:“其所用之货币,小币则用盐,取盐煮之,然后用模范为块,每块约重半磅。每80块值精金一萨觉,则萨觉是盐的一定分量,其通行的小币如此……”川滇亦有民颜曰:“四川老子云南妈,贵州儿子背盐巴……”长久以来,食盐都被各朝政府专卖,黑井的盐井也被一些有势力的人控制,这些人被称为“灶户”,到国民党政府垮台前,黑井尚有“灶户”64家。历代食盐专控当局大都给“灶户”一定的“薪本”,大都定得很高,“灶户“因之收入也很高。当然,这些公开的收入只是总收入的一小部分,只是制度。制度外的贩私盐的灰色收入往往才是“灶户”和官员们整整的生财之道。这也是很悠久的传统了。

  食盐的稀缺和垄断使得黑井当时一般抽取卤水的工人的收入也相当于现在合资企业的白领,一人所得就足以养活一大家人,就是又苦又累的活儿也要走后门。关于黑井的繁华,黑井人回忆说:街上卖臭豆腐的老太太、卖菜的樵夫也是满手金戒指。财大气粗的灶户们干脆让自家的少爷穿上用银线串起来的金箍子、玉箍子背心,招摇过市比富斗阔。现在,财富堆积起来的大量美仑没奂的建筑黑井尚有十几座深宅大院、几百栋古旧民居,还有文庙、公学、私塾、大小龙祠、寺庙、戏台等……这样的繁华之地,令黑井人骄傲的是,一直是个“风气很正”的地方,比如出过几十个贞节烈妇,大清光绪皇帝钦赐过贞节总牌坊,再比如,当年可以抽大烟却从没有过妓院。即使今天,黑井还是没有哪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场所。

  我们住的那个家庭旅馆,据称是黑井最好的旅馆,三层小楼,窗下就是奔腾喧嚣的龙川江。店主退休工人袁先生,一肚子黑井故事,家里的客厅装饰的雕梁画栋都是他很早就耗巨资收集的很有历史的黑井古物,正象我对古风犹存的黑井人的印象一样,袁先生自告奋勇很快就自然而然成为我们游黑井最好的免费导游。

  袁先生先带我们去看黑井最古老的一口盐井,就在黑井镇的中心地段的一座山崖下。在我所喜欢的古代,在汉代以前的某一天,彝族美女李阿召放牧时,突然对一头老黑牛老是喜欢独自去舔食的一处山崖壁产生了好奇,便上前弄了一点泥土水品尝,竟然是咸的,再一刨,就刨出了这口黑井最早的盐井。李阿召因此不可磨灭的贡献被后世尊称为“盐水女龙王”,并立庙祀奉。那口盐井被命名为“黑牛井”,叫来叫去,就叫成了现在的地名“黑井”。

  这口盐井现在已经废弃,在它的上面,人们修了7级石头防护墙使其不致坍塌。在它的下面不到10多米远的地方,人们又开凿了另一口更深的井,用柴油机抽取卤水。
怎样把盐卤水制成盐?简单点说,就是先从地下采出卤水(盐泉水)后,去除水分,蒸发精华,弄成盐块,不同在于怎样采卤水和怎样蒸发。

  我见过的青海的盐湖和藏、滇交界处的盐井都是把盐水放入池子自然风干。那些地方干燥少雨,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别的地方没这优势就要复杂的多了。黑井的盐雪白雪白,却被叫做了黑盐,据称是因为这黑井的名字而来,但我有时候没来由的不健康怀疑论使我对此表示异议,翻史书《蛮书》卷7载:“昆明城有大盐池……以咸池水沃柴上,以火焚柴成炭,即于炭上掠取盐也……”长久以来,在生产力低下的年代,古代黑井人应该就是用这种将盐泉水浇在木柴上收灰为盐的方法制盐的,做出来的自然应该就是名副其实的黑盐。后来,随着社会进步,才有了洁白的“黑盐”,黑井制盐业才渐渐发展成这样:从现在有的黑井记忆来看,大致和四川自贡差不多。就是用一种竹子和木头制成得活塞状的东西抽卤水,或者用巨大的牛皮绷系在辘轳上,将卤水绞上来,然后架起大锅煮。锅大致有两种,分桶锅和大锅,桶锅一般煮较淡的刚采上来的卤水,煮到一定的浓度,汇入大锅,用温火烤成锅盐,煮到完全干硬成型时,锯成四块,写上名号,就可以上市了……雨在下,在下,在下,一直在下,下得人心情阴郁。

  黑井的雨一直在下,风雨中撑着伞,我们随袁先生四处转悠,我机械地拍着照片。我想去现在镇里的机器制盐的官办盐场,拍个新旧对比,袁先生说:没什么看场,没意思的……他总是更热衷于拉我们大街小巷的看一些残破的深宅大院、古老的文庙、旧时的钱庄之类。

  他直感叹:都年久失修,都破破烂烂了……我一直念念叨叨要去看那个有很多佛像的、山的另一面的玉米地,可这雨,在下,在下,在下,一直在下……在那红色石板的街道、红色石头的黑井小镇,我很快觉得很累,累极了,心沉沉的。看完了旧县衙,闷得实在难受了,便向高处爬去。

  沿镇边羊肠小道爬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上到山腰的飞来寺,是乡人集资重修的,几个老人在这里看守,和老人聊天,喝着老人们自己磨的豆浆,俯瞰脚下黑井,竟觉得很遥远。

  山不高,庙不大,雨歇时,却有白雾似的白云阵阵升起,老人提醒我们看,这庙里是佛释道都有,三家神仙并列,这种布局很有意思,这让我有点感动。  

  我的心也开阔起来。
  我开始有点讨厌自己总喜欢老破房子、老破街道的学生时代留下的那些怪癖。我深深觉得我目光下的黑井要是高楼大厦我会愉快得多。看风景和生活在风景里是两回事。既然都在赶往另一种风景,那就都赶好啦。我开始讨厌那种酸酸的“怀旧”,怀什么旧?找什么旧梦?

  扯什么文化?扯淡,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想,我要这么怀旧就真他妈的是个活得很没劲的人。我想我就也去赶这种风景好了,该怎样怎样好了,就这样。很简单了。

  我是一边喝着我现在居住的这座城市边上的湖北竹山县农民自酿的苞谷酒,一边在网上和人瞎聊写下这些文字的,一夜之间,我把我的网名由猛男无忌改为孤独老坏人、摩拳擦掌、穷凶极恶、爱谁谁谁吧我无所谓、笨笨笨最后又改回猛男无忌,觉得舒服多了。几天前,朋友的瓶装白酒刚把我整醉过一次,结果令我惭愧地把他整惨了。但喝这有泥土香的农家自酿酒,我醉不了。在城市,我时常感觉孤寂难耐,虽然,这里总人满为患。很长时间了,我总会想起黑井和那座庙堂,我想,我会象适应高原反应一样来重新适应这可恶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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